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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凌在心裡想了想,那不嚴重,更何況是系統單方面的呢!
「那你喜歡嗎?」祝凌突然問。
【當然喜歡了!】系統不假思索,答完之後突然警惕地炸開,圓滾滾的小白雲瞬間胖了一圈,【沒有下次了!下次我就沒有這麼好說話了!】
「好好好!」祝凌十分真誠地敷衍它,「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下次一定先斬後奏!
一邊在腦海里哄系統,祝凌一邊離開了射箭場地,等她把系統哄好了,她已經走到投壺外圍來了。
投壺這裡基本都是女子,祝凌一眼望過去,就看到了角落裡被幾個人圍在中間的燕輕歌,看樣子是在進行一場比試,不過屬於燕輕歌的那隻方壺四周,已經散落了好幾隻箭,其中有一隻貫在壺耳中。
燕輕歌剛剛又扔出了一隻箭,那箭落入壺中彈起,按燕國投壺規則,箭杆躍出,抓住之後即可重投,燕輕歌疾步上前,卻被圍在她身邊的人一撞,指間只堪堪碰到箭身,那箭便落到地上,再不作數了。
「不小心撞到順柔公主了,真是不好意思———」那撞了燕輕歌的女子捏著嗓子,「不過公主手裡還有一隻箭呢,這最後一箭,公主可要好好投了!」
那並排擺著兩支方壺,在此時恰巧成了平局。與她比試的另一個女子手中的箭已經用光了,只有燕輕歌手裡還剩下最後一隻箭。
燕輕歌抿了抿唇,蒼白的臉上面無表情,她削瘦的手腕抬起、瞄準,在即將扔出去的時候,又被人不小心撞了一下,那箭便微微偏離了軌道,要從壺口擦落掉下去。
祝凌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她今天怎麼老是撞到熟人被欺負?
技能『力大如牛』時間還沒有消失,祝凌隨手從旁邊的樹上摘了一枚樹葉,『暗器精通』瞬間開啟,夾在兩指之間的樹葉極速彈出,在那箭身上撞了一下,那樹葉便帶著那隻箭一起落到壺中去了。
那樹葉的速度太快,角度又太巧妙,讓人只覺得眼前好像有什麼閃的過去,但細看又全然不知。
給燕輕歌使絆子的女子暗地裡幾乎要咬碎一口銀牙,順柔公主倒是好運氣,就算被她撞了一下,那箭也剛好進了壺中,硬是生生將她們贏了。
輸了投壺比賽,這幾人也覺得意興闌珊,冷著臉直接走了,將燕輕歌和一地箭枝一同留在原地。
燕輕歌待他們走後,眼中才泄露出點點疑惑,她剛剛被撞了一下,按理來說,那隻箭是不會落入方壺之中的。她走上前,將屬於自己的那隻方壺裡的箭拿出來,為了為難她,這投壺用的方壺底下並沒有按規制放些用於緩衝的豆子,箭拿空之後,壺底只剩下一片孤零零的樹葉。
……樹葉?
燕輕歌將方壺傾倒過來,將那片樹葉置於掌心,這片樹葉鮮嫩,明顯是剛摘下來的———就是距離投壺不遠處的、那棵樹的葉子。
她下意識地望過去,微風習習,樹影婆娑,陽光在草地上灑落一地碎金,只是那棵樹下……並且沒有人影。
祝凌在幫了燕輕歌一把後就悄悄離開了,她現在不想回那些場地,更不想回羌國的營地被太傅抓著看相親名單,所以她乾脆在這片聚集區里閒逛起來。
還沒逛多久,她就看到燕國營地的方向拖出來了好幾輛板車,板車上用麻布蓋著,大塊不規則的暗色污漬在麻布上蔓延,拖著這幾輛板車的人鬼鬼祟祟地走著小道,生怕被人發現,有一輛板車被路邊的小石子硌了一下,車身一震向一旁歪斜,那蓋得嚴嚴實實的麻布被顛開了一個角,一隻滿是血污的手從板車上垂落下來。
……那車上運的,竟然全都是死人。
祝凌想起那隻滿是血污的手,從手臂上衣服的紋樣來看,應該是燕國的侍從。
可燕王若是想處死侍從,需要這般遮掩嗎?他是燕國的最高統治者,幾條人命對他來說,比落在鞋面上的灰塵還輕微。
除非……這些侍從是因為某些見不得光的事才死的。
這樣突兀的、這麼多人的死亡,讓她很難不聯想到夏晚驚馬這件事。
兩者之間的時間太近了,近得很難讓人相信這是純粹的巧合。
燕國尋常皇子就算有覬覦之心,在這即將爭位的關頭,也懂得掂量後果,只有那色慾薰心、自視甚高的燕王沒有這麼多顧慮。
只是……祝凌實在是不明白,夏晚當時騎的那匹馬狀態極瘋,有身手的人都不敢輕易上前,燕王那個大腹便便的樣子……難不成還能親自上去救人?
直覺告訴她,驚馬事件背後的主謀就是燕王,但祝凌實在是找不到一個可以說服自己的理由。
拖著屍體的板車漸漸遠去,祝凌下意識地往燕國營帳的方向走,上次夜探的地形圖還被她牢牢的記在腦海里,結合著這幾天她對燕國巡防兵力的分布,她沒有驚動任何人,悄悄地繞了進去。
在燕國的營地里轉悠了一會兒,祝凌便看到夏國管事從一間帳篷里出來了,他臉上已經不見了當初的怒氣與狠戾,取而代之的是一臉滿意的笑容,與他相反的是,將他送出來的三皇子燕弘榮滿臉陰沉,但不知是什麼原因,強忍著沒有發作。
「我就此告辭,三皇子殿下不必再送。」夏國管事心情極好,「殿下剛剛承諾的,可莫要忘了。」
燕弘榮實在是笑不起來:「既已相應,自是不會食言。」<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