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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國名不見經傳、在情報里寥寥數句的公主燕輕歌,真是個心思細膩的人。
小圓球嚇得在意識空間裡一蹦三尺高:【那……那我們跑嗎?她會不會喊人來抓我們?】
透過木雕之間的縫隙和層層纏繞的刺繡飄帶,在技能的加持下,祝凌看到了一張蒼白的臉,臉上還帶著些許彷徨糾結的神色,但卻有一雙與之不符的、冷靜淡然的眼睛。
祝凌篤定:「她不會。」
因為燕國公主燕輕歌晚上到燕國大皇子的住處來,本就是一件秘密的事情,若是她高聲叫嚷招來了人,她便要解釋她出現在這裡的原因,謊言稍有不慎,便有被拆穿的危險。
而且……她若是點出帳篷上有人,萬一帳篷上的人見自己暴露,將她滅口怎麼辦?要知道,為了這次密談,這間帳篷周圍的人都暫時支出去了。
燕輕歌既然能發現她,想來也不是個蠢人,只需稍加思索,便能知道祝凌的目標並不是她。
更何況,她在和燕焜昱的交流中,並未透露出什麼對她不利的東西,全程都是燕焜昱在鼓動她,誘惑她,在向她展示自己的狼子野心。她一開始就回絕過了,哪怕最後燕焜昱擺出種種有利的條件,她也只是說了要思索幾日的推托之詞。
無論祝凌是誰派來的人,她的話語明面上都挑不出什麼毛病來。
果然,燕輕歌朝這邊看了一眼後,便若無其事地收回了視線,不緊不慢地離開了。
系統在祝凌的意識里長舒了一口氣,劫後餘生般地癱成了一張小圓餅:
【嚇死我了!!】
【你還要繼續去找燕國五皇子嗎?】
「不去了。」祝凌將今天得知的信息在腦海里過了一遍,「選五皇子出手本就是迫不得已的下策,我現在倒是有了更好的選擇。」
燕國大皇子與四皇子一母同胞,而五皇子因為應天書院的原因,與四皇子有些齟齬,兩邊鬧得很是不愉快。
這不愉快之間,可是大有文章可做。
「走吧,我們現在回去睡覺,明天再來。」
雖然燕輕歌沒有揭穿她,選擇了視而不見,但祝凌也擔心後面會出現什麼不可知的變故,雖然她應該能處理,但終歸是一樁麻煩。
祝凌運著輕功離開了聚集區,回到了她拴馬的地方,她在樹上睡了一夜,直到天光大亮,晨光破曉時,才慢悠悠地從樹上起來,她用包袱裡帶著的用具做了個簡單的洗漱,然後啃了點乾糧墊了墊肚子,又換了一身乾淨清爽的衣服。
她身上穿的那件經過一夜後,已經在晨露下被浸濕了,留下了不少深深淺淺的濕印,作為一個天光破曉之後才從客棧到秋獮的學子,她的衣服上只能有一層薄薄的濕氣,而不能有大量的露水印記。
祝凌又把馬和其他的行李依次處理了一番後,才騎著馬直奔聚集區。
等她看到了聚集區的輪廓時,屬於燕國範圍的、應天書院的帳篷那裡,已經有幾個先生等著了。
祝凌翻身下馬,與他們一一打了招呼。
曾烈大步上前,一拍祝凌的肩膀:「臭小子,你果然是第一個到的!」
「還好這次我沒和蘭亭打賭!」他慶幸道,「上次那麼好一個暗器,就被他給拿走了!」
祝凌:「……」
她沒敢說曾烈輸掉的那個暗器她,現在就在她腿上綁著。
宋蘭亭露出一個淺淡的笑來:「拿了幾塊牌子?」
祝凌轉過身,從馬鞍旁的暗袋裡掏出一根繩子,上面串著十來個木牌,她把木牌拎起來晃了晃,笑道:「這些要交給哪位先生?」
嚴夫子教導主任似的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神色:「給我吧。」
他接過來數了數,又認真看了看,語氣里有點驚奇:
「怎麼大部分都是『武』字牌?」
祝凌笑了笑:「我出身寒門,為了討生活,學了些防身的功夫。」
【……】
【你真是時時刻刻不忘立人設。】
祝凌在意識里回復系統:「謝謝誇獎。」
「烏子虛第一個到。」曾烈倒是沒在意那麼多,他興致勃勃地望了望祝凌來時的方向,「也不知道誰是第二個?」
由於前年他們改了規則,坑了不少來的早牌子少的學子,如今應天書院的學子們即使兩日能到,也要拖到第三日晚上,就是為了在路上多收集些牌子。
嚴夫子捋了捋自己的鬍子,笑道:「我猜第二個是驚鴻。」
「對你的寶貝徒弟這麼有信心?」曾烈調侃道,「萬一不是呢?」
嚴夫子但笑不語。
宋蘭亭沒參與他們的討論,他看祝凌身披朝露,面色略帶疲憊,不由道:「去應天書院甲字帳篷,你是第一個來的,可以先挑。」
「這可不行———」曾烈故意提高了聲音,壓著笑道,「萬一烏小子的木牌數量不夠甲字間呢?」
宋蘭亭一臉無奈:「發放了多少枚木牌,我還不清楚?」
嚴夫子也在旁邊幫腔:「五個甲字帳篷,子虛必有一個名額。」
「馬給我吧。」宋蘭亭伸手替她接了馬韁,催促道,「一路趕來風塵僕僕的,這幾日恐怕累得不輕,早些去休息。」
祝凌得意地睨了曾烈一眼,笑道:「還是老師關心我!」
「就你話多!」曾烈翻了個白眼,「去去去,趕緊滾去休息!」<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