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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那些能人比,燕王簡直就是登月碰瓷了好嗎!
宋蘭亭道:「只需要我借你些人手?」
「對。」祝凌點頭,「老師不用擔憂借我的人手會有什麼損傷,我只需讓他們寫一寫充滿了溢美之詞的詩賦。」
她會寫幾篇範文,然後對這些人進行寫作指導,務必要讓他們寫出全篇辭藻華麗的感覺,寫出那種對燕王無與倫比的崇拜之意。就算某日東窗事發來查閱他們所寫的文字,也只能看到他們字裡行間對燕王的全然的尊崇。
文人對君主全身心地崇拜和讚美,於情於理,君主都沒辦法對他們心生殺意。如果連這樣崇拜你、敬仰你的人都殺,那這樣的君主還有跟隨的必要嗎?
所以一旦布局成功,燕王只能吃這個啞巴虧。
不過,除了這件事以外,祝凌還想起了另一件更重要的事———
「老師應該有自己的消息來源吧?」
宋蘭亭點了點頭。
「我想找老師要兩個人的資料。」祝凌道,「羌國公主樂凝,羌國太子樂珩。」
宋蘭亭沒問她為什麼突然要這個國家的王室資料,只道:
「羌國公主樂凝,兩月前入蕭後不知所蹤,不清楚她如今去向。羌國太子樂珩———」
他皺了皺眉:「據消息說,他已返回羌國,南王謀逆衝擊宮廷,看似勢無可擋,但已被他瓦解大半,估摸月余時間,叛軍聲勢便會冰消雪融。」
祝凌突然問:「老師覺得羌國太子,可是明主?」
她後續又零零散散得了部分小公主的記憶,不得不說,羌國太子在樂凝面前,當真是一個十足的好哥哥,她倒是有些好奇羌國太子樂珩在她老師這裡的評價了。
但令她意外的是,宋蘭亭搖了搖頭。
「羌國太子,心思縝密,行事常常另闢蹊徑,不拘一格———」宋蘭亭想到他得到的消息內容,皺眉道,「但他講求斬草除根,聲勢手段如雷霆,過於酷烈了。」
祝凌滿頭問號。
這和她記憶中的形象不能說是一模一樣,只能說是毫不相關。
「行事酷烈?」
「他每攻破一座城池,便將倒向南王的官員抓起來關到一處,然後將他們的家產分給受苦的百姓。」
系統小聲比比:【這好像沒什麼問題?】
「然後到了下一座城池,他便讓人將這些官員一半砍頭掛在城牆邊,另一半推到陣前,當著敵軍的面,或車裂或凌遲。」
系統倒吸一口涼氣:
【……恐怖如斯!】
「在將這一半官員殺完之後,他就會派人喊話,說南王謀逆,若百姓能將叛軍里的官員擒獲,按官員品級,品級低的給百姓賞土地田莊銀票,品級高的則對百姓封賞榮譽爵位,同樣給土地銀兩,爵位甚至可以蔭及三代子孫。若有願意為他傳遞消息者,也有封賞。這般恩威並施之下,他一路勢如破竹。」
羌國太子本就是羌國正統,叛軍則名不正言不順。他提出了如此豐厚的條件,但凡有點能力,想要改換門庭的人,誰能不動心?
宋蘭亭說完後,問她:「你可是與羌國太子有矛盾?仇怨難解?」
祝凌:「???」
宋蘭亭想,若他們為友,應是不需向他打聽消息的。
他又想到自己的徒弟用的假名,更憂慮了:
「羌國太子如今身邊來去者甚多,又逢他身上有傷未愈,想要派人到他身邊也不是做不到,殺他雖說代價極大,倒也不是擔負不起。」
祝凌:「!!!」
「別!」祝凌趕緊打消她老師危險的念頭,生怕他付諸行動,「我與他無冤無仇———」
就是……
祝凌在心裡翻了一個絕望的白眼,在心裡小聲比比。
就是……占了他妹妹的身體。
系統幽幽地道:【是啊,只是占了這位太子寶貝妹妹的身體而已。】
它把「而已」重讀。
祝凌再次堅定了不與小公主她哥見面的想法。
宋蘭亭見她這般堅決地拒絕,也沒再堅持:「我講述的不過是大概,你若是想知道具體細節,我派人整理,過兩日會有人遞交於你。」
祝凌道:「多謝老師。」
……
為了應對燕王接下來的舉措,祝凌被迫通宵,按現代營銷的套路,整了好幾篇模板出來,交給了宋蘭亭的手下,並叮囑了他們寫詩賦的精髓要點。
因為這個原因,她到如意酒樓的時候,整個人都顯得有點蔫。
她將應天書院她認識的幾位先生都請上了。
還沒進包廂的門,她就聽到曾烈的大嗓門:
「……你們是不知道,蘭亭老早就想收烏子虛那小子為徒了,他還誆騙我打賭,我賭輸了,被他拿走了一個頂頂好的暗器———」
祝凌聽到王夫子嗑瓜子的聲音:「就你這智商,還和掌院打賭,怕是哪天掌院把你賣了,你還樂顛顛地幫掌院數錢呢!」
祝凌忍不住偏過頭看了宋蘭亭一眼,他們兩個是一起來的。
宋蘭亭對她微微一笑:「暗器到時候給你。」
系統酸唧唧:【有老師真好!】
祝凌逗它:「確實不賴。」
他們在門口的動靜被裡面聽見了,裡面傳來一陣響動,等祝凌推門進去後,幾個人端端正正地坐好,尤其是王夫子,明明在門外還聽到她在嗑瓜子,現在她姿態優雅嫻靜,只是有些不自在的僵硬,非要說的話,有點像被老師抓包講小話的倒霉學生。<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