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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姝公主的名聲天下流傳,現在,她不僅是位絕色美人,更是一個特別的象徵。就像王冠上的寶石一樣,是鮮妍而美好的點綴。
夏國這些年不遺餘力地為她造勢,便是為了眼下。
祝凌抬頭看夏國公主。
在明知道自己沒有選擇,命運早已被安排的情況下,這位公主依然淡定從容,笑容近乎完美。
第86章 陰陽怪氣
◎不會真的有人以為這就叫忍辱負重吧?◎
「她是不是看起來又美又尊貴?」
祝凌聽到燕輕歌的聲音。
她微微側過頭,燕輕歌就站在她身邊,她揚著頭,目光虛虛地落在夏國公主身上,好像是在透過她看什麼人一樣。
鄭致遠已經悄悄溜走了。
祝凌沒回答她,她似乎也並不是在向祝凌要一個答案。
她問問題的時候並沒有看祝凌,而是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再美再尊貴,也都是命運不由己。」
「所有的公主都是一樣的。」
憑心而論,夏國公主美嗎?
美。
夏國公主尊貴嗎?
尊貴。
可是再美再尊貴,也與擺在商行里供人挑選的貨物沒有什麼區別,只是可以挑選她的人手握大權,少之又少罷了。
祝凌問:「公主在疑惑什麼呢?」
「我在想……」燕輕歌道,「她為什麼願意接受被安排好的命運?沒有絲毫的不甘心?」
燕輕歌看不到夏國公主臉上的不甘,姿態上的不願。
「公主,人和人之間因為所受教育的不同,所處的環境不同,想法自然也不相似。」祝凌說,「你不能強求別人與你一致。」
燕輕歌換下了打獵時的窄袖勁裝,穿了一身飄逸的袍子,她的指尖隔著輕薄的絲綢,按在右臂上那塊陳年舊疤上,依稀有凹凸不平之感。
她很輕地嘆了一口氣:「我沒想強求。」
她只是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往事罷了。
看台之上推杯換盞,熱鬧非凡,看台之下的露天場地里,來往僕婢穿梭,高門子弟如雲。
祝凌坐在應天書院的範圍里吃著烤肉,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嚴夫子,您看到我的老師了嗎?」
除了前日來接他們這些學子以外,她再也沒有見過宋蘭亭。
「宋掌院雖然每年秋獮都不會缺席,但他從來不參加這些活動。」嚴夫子仍然頂著一張與教導主任風格相似的臉,細細地向祝凌解釋,「如果你想找掌院,要麼碰運氣,要麼就等七日秋獮結束之後。」
祝凌面上帶著訝異:「每年都不參加活動嗎?」
「對。」嚴夫子點點頭,「除了偶爾破例出手,宋掌院不會參加任何活動。」
秋獮有整整七日。
這七日,一個大活人,還能憑空消失了不成?
「別亂想———」曾烈湊過來,一掌敲在祝凌腦袋上,「蘭亭他忙著呢,你有事找其他夫子,別去給他添亂。」
祝凌抬眼看他:「曾夫子知道老師在忙什麼?」
「我不知道。」出乎她意料的是,曾烈聳了聳肩,徑直否認了,「我又不是主管訴訟的官員,什麼都要知道地清楚明白。他又不會害人,我為何要刨根究底?」
祝凌不死心:「這些年,曾夫子就沒有一點好奇?」
「別想著套我的話。」曾烈翻了一個白眼,「我知道你小子聰明,但有時候,好奇心是會害死人的。」
「我有幾分把握猜到掌院在做什麼。」王夫子湊過來,她今日穿著一副山中雲霧圖,行走之間裙擺上的雲層要活過來似的,配合著她今天的妝容,有一種清雅的美感,她促狹地朝祝凌眨眨眼,拖長了音調,「但是啊———」
「天機不可泄露。」
她就是專程過來調侃祝凌一趟的。
「別聽他們兩個瞎說。」鄭夫子略微落後一步,「掌院只是不喜歡吵鬧,躲清淨去了。」
「別呀———」王夫子不滿地拍拍鄭夫子的手臂,「這麼快就戳穿了,真沒意思。」
「就是。」曾烈附和道,「鄭夫子你可不能因為阿英就這麼偏袒這小子!」
他用手肘搗了搗嚴夫子:「是吧老嚴?」
迎著好幾道目光,嚴夫子無奈地笑了笑:「掌院確實喜歡清靜,如果不是急事,最好不要去打擾他。」
「老嚴一貫把蘭亭的話奉為圭臬。」曾烈一攤手,「所以在這七日裡,你想聯繫到蘭亭,就得過老嚴這一關。」
「子虛。」嚴夫子轉過頭來,「你可是有什麼要事?」
祝凌的目光暫時從意識里的系統地圖上挪開,她一心二用已經相當熟練了:「有樣事物要轉交給老師,有些著急。」
「這樣啊……」嚴夫子捋了捋鬍子,「你若放心,不妨將東西託付給我,我今日幫你轉交掌院。」
「學生自然是放心的。」祝凌對嚴夫子施了一禮,「那我便———」
她的手在腰間摸了個空,話也戛然而止。
嚴夫子注意到她神色有異:「怎麼了?」
「我好像將東西掉在帳篷里了。」祝凌臉上露出一抹苦笑,「還望先生在此處稍待片刻,我去去就回。」
嚴夫子頷首:「好,莫要心急,我在這兒等你便是了。」
「多謝夫子。」<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