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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見色起意罷了,至於被起意的那個人會怎麼樣,並不在他的關心範圍內。
祝凌站在帳篷外的視覺死角,透過那道縫隙,見到有人掀開帘子去見了燕弘榮。
燕弘榮仍舊是陰沉著臉:「那個蠢貨安排的人帶走了嗎?」
「稟三殿下,已處理好了,不會讓夏國使臣揪出尾巴了。」
「揪出尾巴?」燕弘榮咬牙切齒,「尾巴以外的部分全讓人逮到了!」
「給夏國公主的馬匹下藥就算了,還用的燕國的宮廷秘藥,是生怕別人不知道是吧!」燕弘榮一想到夏國使臣帶來的醫官一眼就斷定死去的瘋馬是因為燕國王室特有的藥並列出的種種證據,就氣得恨不能將燕王生吞活剝,但還是留著幾分理智壓低了聲音,「那個老東西不是安排了人英雄救美嗎?怎麼人被羌國公主救走了?」
那回稟的人猶豫了一瞬才道:「被下藥的馬瘋起來,周圍亂成一片,各位郎君娘子都是顯貴,不好衝撞,所以安排的人……一時沒跟上。」
燕弘榮:「……」
他努力平復著呼吸:「既然秘藥的藥性烈,為什麼不換個溫和些的藥?」
回稟他的人臉上帶著猶豫:「屬下……屬下不敢說。」
燕弘榮心裡咯噔了一下,給自己做足了心理準備才道:「你直說無妨。」
聽燕弘榮罵燕王「蠢貨」、「老東西」都沒什麼反應的屬下,臉上第一次出現了匪夷所思的神色:
「據屬下提審的那人所言,燕王之所以要下燕國秘藥,就是因為害怕藥性溫和,那馬不夠瘋,導致夏國公主被他人所救,為別人白做嫁衣。」
燕弘榮聽聞,只覺眼前發黑,喉嚨里血腥味一陣一陣的上涌。
他知道他的父王蠢,但這也太蠢了!自己著手策劃的事,竟然不能自己掌控好!
獵場交給了他,這事卻又不和他提前通氣,醫官全攏在自己的帳里,夏國使臣又來的快,那匹馬他都沒看出端倪,便被夏國使臣一語道破!
但凡提前與他吱聲,或者在事發後立刻派遣一個老道的醫官,都不至於讓他在夏國使臣面前這般措手不及!
「被我提審的那人還說……」回稟燕弘榮的人語氣無比艱難,「燕王之所以安排驚馬之事,就是為了讓夏國公主傾心於他。」
燕弘榮:「……?」
他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他已經氣到麻木了:「讓夏國公主傾心於他?憑什麼?」
那屬下已經被荼毒過一次,此刻直接給出了一個比匪夷所思還要匪夷所思的答案:
「因為去救夏國公主的人是燕王派的。」
燕弘榮:「……?」
他再次迷惑。
「只要夏國公主見了我,便一定會對我的救命之恩心生感激,進而仰慕於我,長伴我身側。」燕弘榮的屬下一口氣說完,「上一句是燕王原話。」
他說完之後,便看見自己主上扶著頭,一副隨時都會氣撅過去的樣子:「你先下去,讓我緩緩。」
系統小白雲在意識空間裡聽完了全程,瓜都差點嚇掉:
【燕王果然是人間油物……燕三慘得我都要同情他了,攤上這樣的爹,日子怕是很不好過吧。】
【還有夏晚……純屬無妄之災啊,你要是去遲一點,說不準人就傷了!】
憑這三言兩語,祝凌在腦海中理出了一個始末———燕王安排了夏晚驚馬事件,然後準備了救她的人,就是為了讓夏晚傾心於他,如果不傾心,反正名義有了,不傾心也得傾心。
祝凌:「……」
蠢貨已經很可怕了,身居高位還又毒又蠢……就更可怕了!
陰差陽錯得知了夏晚驚馬的真相,又間接看到了燕王油膩的面目,祝凌只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繼續去看她的風景。
才剛從燕國營帳里走出來,祝凌就聽到了系統緊張得有點變調的聲音:
【還有活口!】
祝凌:「什麼活口?」
「被燕王處死的人中,還有人活著!」系統小白雲伸著自己的線條手,在她面前展開一副圖片———是那些拖著屍體的板車經過時的系統地圖截圖。
【你看!】系統將截圖的某一部分放大,在代表燕國的、數枚交疊著的紫色光點裡,隱約能看到一個極淡極淡的淺紫色,像是一點落上去的半透明陰翳,越是瀕死的人,在系統地圖上的光點越趨近於無,【沒死透!】
祝凌:「你為什麼會想起來看這個?」
圓鼓鼓的小白雲有點結巴:
【就、就突發奇想!】
系統是絕對不會告訴祝凌,因為燕王打了夏晚的主意,它擔心燕王把主意打到祝凌頭上,所以想抓一點燕王的小辮子的!
「是因為擔心我?」祝凌一眼看穿,她的意識小人將系統小白雲薅到掌心裡揉了揉,「放心吧,他如果敢打我的注意,我就讓燕國換一個燕王。」
被揉得暈暈乎乎的系慢慢攤成一張雲餅:
【那、那接下來,就交給你了哦。】
祝凌打開系統地圖,地圖上因為國家太多,顏色駁雜,最中心像打翻了的顏料盒,但仔細看,在系統地圖的邊緣,有紫色的小光點在向外移動,顯得格外突出。
祝凌跟著系統地圖上的指引小心地追出去,那些紫色光點在某個偏僻的地方停留了一陣後,又原路返回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