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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其他四個玩家滿心悲憤時,他們忽然看到前方出現了一線光亮,照亮了整片昏暗的視野。
有一個穿著寬袍大袖、姿態賞心悅目的老者執著一盞燈燭緩緩向前,燭火照射在他的周身,映襯的他有些仙風道骨的意味。
宴桃:「有點眼熟……」
「是該眼熟。」邵知節打量著執燈燭的老者,眉宇間露出一抹深思,「他是夏國國主,夏華廷。」
「怎麼了?」紹知節忽然看見身邊的厲寒秋露出痛苦的表情,「現在特殊buff已經進入冷卻期了,你可千萬悠著點,別掛了。」
「我就是想問……你能不能不要用鲶魚的魚頭做出沉思的表情?」厲寒秋的五官糾結在一起,神情痛苦且扭曲,「實在是太辣眼睛了!!」
紹知節:「……」
他冷漠地扭過頭去,沉聲道:「爬。」
夏華廷執著燈燭走到那方狹小的石牢前,石牢的牆壁上只開了兩個巴掌大的窗戶,以保證裡面的人不會被活活憋死,外面的人能從窗戶看到裡面的情況。
「我知道你們還有同伴,你們也必然有自己的聯絡方式。」夏華廷開口,他的聲音不像一般的老人那樣沙啞無力,反而有種年歲沉澱過後特有的韻味,「如果你們不想死得悽慘,那就讓你們的同伴到這兒來。」
[往者已矣]任務小群———
「他竟然在給我們放狠話??他竟然以為我們玩家會怕死??」
「看他的樣子,玄都肯定幹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連丟到白骨堆里的我都被挖出來了!」
「你們看他的手,青筋都暴起來了,估計離被氣瘋差不遠了。」
「害,指望玄都能管我們的死活,還不如指望天上掉餡餅。如果玄都願意為了我們的安全陷入危險,我發誓我這一輩子都是他的舔狗,並且當場叫他爹!」
「親親,FLAG這個東西呢……這邊是不太建議立的呢~」
「我覺得玄都要是出來了,被一鍋端的可能性更大吧。」
……
玩家們在任務小群里用意識聊得正熱鬧,所以他們表現外在的模樣俱是神色呆滯,似乎是痛苦的折磨中失了魂。
夏華廷皺了皺眉,但他沒有貿然靠近查看。
之前的那座監牢,地面上鋪了一層堅硬的青石板,但他以為已經死去的兩個人,竟然生生憑著一雙手在那欄杆下挖了一個洞,洞口到處都是血跡和皮肉的殘片,人……當真能忍受這樣恐怖的疼痛嗎?
這種不知疲倦、不知疼痛、沒有畏懼的人,只讓他想起一個遙遠的傳說,一個只在書中殘留隻言片語的存在———偃師。
據說偃師善制傀儡,精心製作的傀儡能走能跑能進食,甚至能思考和與人交談,與真人殊無二致,判斷這些傀儡唯一的方法,便是在他們靜止下來後,有失魂之相。
借著燈燭的光,夏華廷越看越覺得這些人像極了傳說中出自偃師之手的傀儡。
可偃師的傳承……不是早已斷絕多年了嗎?
他想起之前那座地下監牢里滿地多得出奇的血,又看了看石室角落被血染紅的白布蓋著的人,布的某一塊還在上下起伏,證明人還活著,但這個出血量換成普通人,怕是早就活不成了。可……傀儡能流這麼多血嗎?
夏華廷還待深思,耳朵卻敏銳地捕捉到了一絲清悠的鈴聲———
「叮鈴~」
他警覺地回過身去,身邊的陰影里悄無聲息地出現了幾個人,將他以保護的姿態圍攏在中間。
他來時的路上,緩緩走出一個身著藍紫衣衫的青年,他捲曲的褐色髮絲里,複雜的銀飾穿插其間,細小的鈴鐺聲,便是從他的髮飾、手腕、腳腕這些的地方傳來的。
他右手執著燈盞,左手拿著塊黑漆漆的木牌,似笑非笑地向夏華廷的方向看來:「我就是你要找的,他們的同伴。」
夏華廷目露警覺,他身邊的護衛已經壓低了身體,隨時準備衝上前將這個來歷不明的陌生人擒獲。
夏華廷問:「你是誰?」
「我啊……」他面前這個陌生的青年緩緩露出一個笑,妖冶中透著冷冽,「蓬萊,偃師玄都。」
玩家們身上奇怪的現象遲早都會被發現,所以祝凌早就給他們準備好了出身來歷的託詞,普通人害怕的東西,特意製作出來的、與真人無異的傀儡可不會。
但讓祝凌沒想到的是,夏華廷關注的重點竟然偏了,他的目光落在祝凌臉上,有一種奇怪的審視與打量:
「你和我那好侄女,究竟是什麼關係?你竟願意為了她千里迢迢遠赴他國?九死一生深入險地?就算你有偃師的傳承,有悍不畏死的傀儡,可傀儡總有消耗殆盡的時候。」
夏華廷道:「你與她沒有血緣牽絆,卻能為她做到這一步,你莫不是……心悅我那侄女吧?」
祝凌:「……」
你好像在進行一種特別離譜的聯想.JPG
「男女之間,難道就只有情愛?」夏華廷看到站在他對面的、姿容冶艷的青年露出疑惑的表情,「就不可以是友情?就不可以是敬佩?這世間的情,又不止男女之情一種。」
「世間的情,確實不止一種。」夏華延笑道,「可我夏國的血脈,天生便讓人容易動情,就像羌國的國主樂蕪,他不就是要了美人,棄了江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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