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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國那日的秋獮,公主挖開髒兮兮的塵土,回應了她最無望的求助———
那是黑暗窒息中透出來的、她永遠都不會忘記的光亮,她在瀕死的時候,遇到了從天而降的的神靈,值得她銘記一生。
對羌國眾人來說,宴會開場前你來我往的寒暄和假笑,簡直在折磨人最後的意志。
[垂馨千祀]任務小群里,喬如霜已經被逼的快要社牛變社恐:「烏子虛什麼時候來!我已經要撐不住了!」
「我知道結盟要談很多東西———」破雲來哀嚎,「但這隨便聽聽後,也太多、太細、太雜了吧?!」
柳長春:「你們注意點形象,直播還開著呢!」
「要是真的閒就過來寫總結!」賀明朝一邊分心應付燕國的大臣,一邊將彈幕上有用的問題與有用的資料進行存檔,「結盟可是天級任務里重要的一環,搞砸了整個任務都進行不下去!」
「而且———」她在小群里噼里啪啦敲出一行字,「有整個直播、那麼多人出謀劃策還贏不了,直接可以丟臉丟到銷號了!」
鬼卿:「.」
他在群里發了一個點。
他抬頭看著前面堪比勞模的賀明朝,忽然想起他在曾經的那條遊戲線上,也是這樣比社畜還勤懇。
只是……到底都是過去的事了。
「這位……羌國使臣。」在鬼卿罕有的、短暫地沉浸到過去里時,他忽然聽到了熟悉的聲音,「之前的事情,多謝你。」
———是燕溪知。
作為燕國王室除了小燕王外僅剩的獨苗苗,無論燕溪知怎麼不願參與朝堂之事,怎麼吊兒郎當,在這樣重要的宴會上,始終都有他的一席之地。
鬼卿看著他,目光有些發飄。比起在看燕溪知,他更像是透過燕溪知看另一條時間線上的故人:「之前你已道過謝,這次便不必再謝我。」
燕溪知覺得鬼卿看他的目光有些奇怪。但這世間的人本就脾氣各異,他也沒有太過放在心上,聞言笑道:「我只是覺得挺巧,這說明你我有緣、燕國與羌國也有緣啊!」
作為燕國唯一的、活著的親王,燕溪知的態度,也極大程度上代表了燕王室的意思———燕國是傾向於與羌國結盟的。
但這個結盟怎麼結、以誰為主、雙方如何互通有無、如何守望相助———其間都大有玄機。
總而言之,比得就是誰能控得住場,誰的國力更強腰杆更硬,誰的心眼像蓮蓬,誰的耐心夠好,能夠細細地下水磨功夫。
有了這個風向標,羌國和燕國雙方接觸起來就笑得就更真誠了,只是心裡都盤算著怎麼為自己的國家、為自己,在這場結盟中撕扯出最大的利益來。
等雙方作為壓軸的人到場,大殿裡已經或隱晦或直白地交鋒過了好幾輪,人人笑起來都只能讓人想到笑裡藏刀。
祝凌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毫無防備地進到了大殿內。
毫不誇張地說,在她踏進來的那一刻,喬如霜來的眼睛「蹭」地一下亮了,她激動地撲過來:「海樓先生!!!!」
聲音雖不大,但卻將這一方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來,彈幕也跟隨著她的聲音轉了視角,然後————
「臥槽!!這人誰啊?!神似烏子虛!!」
「沒看清臉的那一瞬間我認錯人了,嗚嗚嗚嗚我以為出現了奇蹟,烏子虛活著!」
「真的好像啊!這就是傳說中的菀菀類卿嗎!」
「有沒有可能這個人就是烏子虛?只是有人給他改換了容貌,所以我們認不出來QAQ」
……
在彈幕上的議論紛紛揚揚時,忽然有閃著光的,一看就是充了錢的評論從屏幕上飄過———
「不會是烏子虛,剛剛官方那邊出資料了,這個人叫雲海樓,字行舟,是陛下的門客。」
「雲海樓,烏子虛……更像了好嗎?!」
「我記得陛下和蓬萊的關係很好,烏子虛和璇霄的關係也很好,璇霄又是蓬萊的大師兄,陛下和烏子虛關係肯定也很好嗚嗚嗚———」
「假如、我是說假如———
烏子虛的名字取自[子虛烏有,問前生、後世我身何在]呢……」
「艹,再聯想一下雲海樓的出處……前面的你真的不是在學什麼新的殺人不見血的方法嗎?!」
……
彈幕一片悲鳴,喬如霜瞄見了,心虛地挪開了眼睛。
這不是他們小隊都接了特殊任務[君子守諾]嘛,如果不能保守烏子虛活著的秘密直到遊戲徹底終結,他們就會被帳號永封。
死道友不死貧道,那些彈幕,嗯……還是讓他們繼續哭吧嘿嘿嘿—v—~
這些念頭在腦海里電光石火,但喬如霜的動作分毫不慢,她雖然內心激動,但為了在直播面前保持形象,只是走路的速度比平時快了不少,她如一尾靈活的游魚,恰恰好站在了烏子虛身側落後一步的位置。
面對著其他人投過來的眼神,祝凌拱手行禮,語氣平緩,儀態不亂:「羌國雲海樓,見過諸位。」
他這一行禮,彈幕又哭開了———
「烏子虛行禮從來都沒有這麼規矩的!!」
「再怎麼菀菀類卿,兩個人終究不一樣!」
「我竟然在劇情人物上看到了傳說中的替身———
[嚎啕痛哭.JPG][抽出40米大刀.JPG]」<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