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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等比BJD,平白無故多了一道傷!!擱誰誰不氣?!
祝凌一邊小心地往傀儡脖子上纏繃帶,一邊咬牙切齒:「那個要殺我傀儡的黑心王八蛋,別被我知道是誰!」
「阿嚏———」
遙遠的燕京里,燕焜昱打了個噴嚏。
侍候在一旁的宮人滿臉擔憂:「陛下!」
「無事。」燕焜昱揮退了緊張的宮人,目光繼續落在面前的案桌上,眉緊鎖著,看起來像是遇到了什麼大難題。過了一會兒,他開口道,「你們都退下吧。」
殿內站著的一排宮人低眉順眼:「尊陛下令。」
所有人魚貫而出,殿內只剩下了燕焜昱一個人,他有些出神,提著的筆上滴落一點墨,污了手邊那張紙。
「啪嗒———」
又是一滴墨落下。
燕焜昱回過神來,看著被滴了墨點的紙張,煩躁地將紙揉成一團丟在地上。
他盯著那個紙團看了許久,忽然又自書架上的夾層里取出一封信,信封上寫著「燕王親啟」。他看著那封信,滿面複雜,最後垂下眼睫,喃喃自語:
「我確實是視你為友的,但你生不逢時……要怪就怪你的老師太過咄咄逼人……下了地府,莫怨我……子虛啊……莫怨我……」
他這樣說了幾遍後,情緒平穩下來,眼裡的動搖也消失不見,他將那封寫著「燕王親啟」的信抽出來,再次細細讀了一遍後放回,然後提筆回信。
墨在信紙上劃開第一筆時,燕焜昱心裡已經有所明悟,他這是在與虎謀皮。
瘟疫解決本是件好事,但南屏鄉里的人無不戰戰兢兢,原因是他們的使君被刺殺了,所以解決瘟疫的神醫璇霄心情極差,每天冷著一張臉,讓人看到了就雙膝一軟,恨不得跪地求饒。牧淮牧大人更是壓力山大,他安排了守備軍在南屏鄉里日夜交替巡邏,力求不再發生被人鑽空子的事。
在使君出事之後,璇霄先生也不再盯著人喝藥,而是寸步不離地守在使君的屋子裡,有什麼需要救治的病人,也是抬到使君所居屋舍旁邊的空房間。
如果僅僅是這樣,只能說神醫重情重義,決不能稱為恐怖,真正令南屏鄉眾人噤若寒蟬的,是有前不久人鬧事———無論在什麼地方,都會有刺頭和無賴,鼠疫這種災難前,人性的惡更是體現得淋漓盡致。他們在棚屋裡宣傳,說那所謂救命藥方是無稽之談,監督他們喝藥目的就是通過這些藥加速他們的死亡,只要他們都死完了,鼠疫自然就解除了,那自稱璇霄的神醫現在不來監督他們,不是因為什麼刺殺,而是因為心虛,不然牧大人都派守備軍巡防了,他怎麼還不放心呢?
因為他們信誓旦旦,再加上鼠疫長久地折磨著人的心智和身體,讓人浮躁悲觀,這种放在平時都站不住腳的流言在棚屋裡迅速流傳,有人半信半疑,有人聽風是雨,事情鬧得一發不可收拾,不少容易被煽動的病患聚集在一起,滿臉憤怒地要璇霄付出代價。
等守備軍趕到時,那處棚屋裡情緒激動的病患已經快要從攔截的門那邊衝出來了。
有憤怒不已的———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你們就是想把我們全部毒死是不是!」
「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有倚老賣老,就地撒潑的———
「天殺的狗官喲———你們怎麼能聽信一個江湖郎中的話,我們的命就不是命了喲———」
「我老婆子還沒活夠,就要死在你們手裡了喲!」
「別攔我,你這個天殺的東西唉———我的腿被你撞斷了!」
也有口出惡言,狠毒咒罵的———
「你們做這樣的事,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佛祖睜睜眼吧,看著這些惡人啊,他們該去畜牲道受一輩子苦!」
「你們喪良心!活該這輩子都吃不上四個菜!」
……
咒罵聲、哭嚎聲、混合著撕扯時的響動亂成一團,眼看著就是一場不可避免的衝突。
「退後。」忽而有一道清越的聲音壓過了一片嘈雜,一道人影從棚屋對面的方向走來,牧淮氣喘吁吁跟在他身後。
牧淮喘著粗氣:「聽、聽璇霄先生的!」
攔截著守備軍面面相覷,遲疑著不敢動作。
璇霄走到近前:「退後。」
冰冷的氣勢壓下,讓人心間發顫,那些守備軍撤了攔截著的長戟,逆著璇霄的方向後撤,不少人滿臉汗水,鬢髮散亂,看著很是狼狽。
靜了一瞬的病患爆發出更嘈雜的憤怒———
「就是你要毒死我們?!」
「你現在是來向我們解釋的嗎!遲了!」
「我呸!你滾!滾啊!」
……
擠在一起的病患,一張張臉上滿是怨恨,或許有人意識到了不對,但那又如何呢?他們壓抑了太久,他們需要一個突破口,他們在咒罵中疏解鬱氣,釋放情緒,讓自己舒坦,至於被罵的人會如何,他們並不關心,畢竟法不責眾,所以他們肆無忌憚。
惡意不斷滋生蔓延,傷害他人的權利令人著迷上癮,有人罵著罵著不暢快了,下意識地將手裡的東西扔了出去———那個東西在半空中被劈成兩半。
「你是不是要對我們動手!」
「殺人啦!殺人啦!」<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