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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他的同僚小聲附和道,「長樂王殿下未告病時還能勸上一勸,如今告病了,朝堂上連個能勸住陛下的都沒有。」
站在最邊上的文官憂慮地皺起了眉:「陛下是位明君,我們只要做好自己的分內事情就行。我更擔心陛下的子嗣……」
「我倒覺得不用擔心。」站在他身側的同僚勸慰道,「據說是天下第一美人的夏國公主不是入宮了嗎?也許很快就會有好消息了吧!」
那位文官嘆息了一聲:「但願吧……」
他們陛下鐵血手腕若是不能有與之匹配的繼承人進行調整和延續,那對蕭國來說,是禍非福啊。
使君醒了。
這條消息在南屏鄉里像風一樣傳開,人人歡呼雀躍,喜不自禁。過度操勞以至於早生白髮的牧淮更是熱淚盈眶。
他終於不用天天面對璇霄先生的冷臉了,天知道這種相處多有壓力,簡直快把他壓得折壽了!
祝凌關了傀儡換成烏子虛的身份出來後,就對上了一雙雙激動的淚眼。站在最前方的牧淮哽咽著握住了她的手:「使君您受苦了!」
祝凌:「……?」
她只是抽空去切了一下馬甲吧?為什麼人人都是一副逃出升天的模樣?
「您的身體真的大好了嗎?若是覺得不適,您可千萬別硬撐!」牧淮此時看他們使君大人就像在看一尊易碎的瓷器,「我知道您想為百姓多做點事,但您也要保重身體啊!」
他虎目含淚,情真意切:「別讓璇霄先生再擔心了!」
他們真的扛不住了!
祝凌莫名領會了他的言下之意,笑道:「你們這麼擔心我,不如我讓璇霄繼續與你們共事?」
一群人霎時面如土色。
「使君大人……倒也不必如此體貼……」
「璇霄先生也受累十幾日了,讓他好好歇歇吧!」
「有些事情還是得和您商量……」
———就差把拒絕直接寫在臉上了。
小圓球在意識空間裡笑道打跌:【璇霄有那麼可怕嗎!】
如果這群人能聽到系統的問題,一定會非常認真地回答———有!非常有!親身經歷!如假包換!
「我與你們開玩笑的。」祝凌實在是不忍心再欺負這群老實人,雖然切璇霄身份時只要冷著一張臉,再放一放氣勢,他們的效率就會飆升,吩咐下去的事情也不會有人敢質疑,但有些事,終歸還是烏子虛做個身份做起來方便。
祝凌微微笑起來:「這段時間他替我受累不少,我讓他去歇息了。」
「使君啊……」牧淮臉上也露出一個笑容,眼裡的痛苦一閃而過,「玩笑開得很好,求您下次別開了。」
燕國,應天書院。
曾烈從外面溜達了一圈回來,隨手端起桌上的茶杯,咕嘟咕嘟灌了半盞,一回頭便被宋蘭亭嚇了一跳,水直接嗆在喉嚨口,咳得死去活來。
「咳咳咳!」曾烈痛苦地順著氣,半響才緩過來,小心翼翼地問,「蘭亭,你這是怎麼了?」
他甚至覺得宋蘭亭臉上一貫溫文爾雅的笑容里有殺氣。
「沒什麼。」宋蘭亭說,「就是想起了一些讓人不太愉快的事。」
曾烈靈光一閃,脫口而出:「那小子又做什麼了,把你氣成這樣?」
「上次他對你下藥、捲走你書閣里有關瘟疫的藏書、阻止熹微改動燕焜昱聖旨、把你派去協助他的人放在昌黎郡、又設計乘黃留下來照看、接著自己帶頭跑進瘟疫最嚴重的撫寧縣———」他一樁樁一件件地數起來,數著數著自己都詫異了,「不說不知道,這小子還真是膽大包天!」
「不得了啊不得了!」他嘖嘖感嘆,「一般人還真沒他能折騰!果然徒弟都是前世的債!」
宋蘭亭的笑容里似乎都帶了黑氣:「你還夸上了?」
曾烈:「……」
強烈的求生欲促使他迅速改口:「但就算再能折騰,再有能耐,也應該考慮師長的心情!」
他痛心疾首地譴責:「等那小子回來一定要狠狠地懲罰他,讓他知道什麼叫謹慎!什麼叫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呵。」宋蘭亭看著曾烈浮誇的演技,冷笑一聲,「我上次答應你的事作廢了,你想要的那幅山水圖,你自己去找。」
曾烈:「???」
曾烈:「!!!」
「別吧!」曾烈慘叫一聲,「蘭亭你不能這麼不講義氣!」
……
等蔫蔫的曾烈走了,宋蘭亭的門口多了一個貓貓祟祟的可愛身影。
宋蘭亭無奈地笑了一聲,扶住了自己的額頭:「別躲那兒了,進來吧。」
阿英輕手輕腳地溜了進來,磨磨蹭蹭地走到宋蘭亭身邊。
宋蘭亭問:「來給子虛求情的?」
曾烈剛剛那麼大嗓門,烏子英肯定聽清楚了。
「不是。」阿英的頭搖得像撥浪鼓,「掌院如果要懲罰哥哥,一定要讓他長記性!」
宋蘭亭眼裡閃過一絲驚訝:「這次不護著了?」
「哥哥太不在意自己了!」阿英老是想到自己曾經的那個夢,總有不安的預感,她捨不得烏子虛受罰,又很氣他老是往危險里沖,所以滿臉都是糾結,「要不打手心的時候……還是輕一點吧。」
雖然她的老師鄭夫子溫溫柔柔從來不打她,但其他學子受罰的場景她是見過的,浸了桐油的藤條油光發亮,抽在手心上,一看就很疼。<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