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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五:「公主可以。」
明七:「你們光衛討厭吃苦瓜的人還不是很多,五十步笑百步有意思嗎?我們說不吃苦瓜就不吃苦瓜!」
光五:「太子可以。」
明四:「你有本事換兩個人!」
光五:「太子和公主都可以。」
祝凌一邊餵藥,一邊聽著這幾個人小學雞似的吵架。更多的記憶碎片在她腦海里翻騰著,將明光衛之間的相處日常告訴她。
明衛和光衛為什麼都不喜歡吃苦瓜?
祝凌回想起那些記憶碎片———因為明光衛的孩子都是窮苦出身,在很小的時候就被收進來,根據根骨的好壞和性格,分了明衛和光衛。他們所要經歷的第一件事,不是意識到選拔,訓練和任務有多殘酷,而是知道這個世界是美的,知道糖是甜的,要訓練是為了保證他們以後更好地生存,而不是成為活生生的殺戮機器。
所以當他們完成訓練或出完任務回來後,不管喜不喜歡,每個人都會收到一塊糖,有時是沾牙的麥芽糖,有時是切成小塊的飴糖,有時是不規則的的紅糖……也許是因為喜歡上了甜,所以和甜對應的苦,就有很多明衛和光衛討厭了。
祝凌想起曾經的明一,好像除了練武什麼都不喜歡,如果不是因為蛀牙露了餡,誰能想到英姿颯爽,武功高強的御姐,也會因為牙疼怒而錘開百來斤的巨石呢?
祝凌回想著那些或溫馨或好笑的場面,臉上也慢慢露出一個笑來,她手中那碗氣味古怪的藥在一勺一勺之下見了底。餵完了藥,祝凌查看了一番她的情況,溪娘用的都是好藥,她身上大部分傷口已經開始已經凝固,向血痂的方向轉變,只有幾道傷得太厲害的一直在向外面微微滲血,藥粉在上面糊成一團。
祝凌鬆了口氣:「好多了。」
緊接著,她感覺自己的袖子被扯了扯,她順著力道看過去,她的袖子被人緊緊拽在手心裡,指尖顫抖著,似乎要寫什麼字一樣。
祝凌將自己的手伸過去,仍然沒什麼力氣的指尖在她掌心緩慢的、一筆一划地寫下一個字[挽]。
祝凌不知為什麼,突然想起夏國公主讓她喊她「晚晚」的事,她下意識地開口:「挽挽?」
那雙鳳眼微微彎了彎,露出一點高興和依賴的神色來。
而遠在夏國營帳,躺在綢緞錦被裡的夏晚,莫名其妙打了一個噴嚏,她略帶苦惱地揉了揉自己的鼻尖,直到將它揉成微微泛粉的顏色。
「……誰在念叨我呢?」她小聲地喃喃,然後又閉上眼睛。
過了一會兒,她將眼睛睜開,先用被子包了一會兒頭,然後高聲喚來了守在她外帳的侍女。待侍女進來後,她才從錦被裡露出大半個腦袋,眼眶微紅,臉頰也泛著紅色,凌亂的碎發粘在臉上,整個人看起來無助極了。
她聲音清脆中帶著一絲顫抖:「……我又做噩夢了……」
她抽泣著:「我夢到我從那匹瘋馬上摔下來了,好疼啊……」
侍女知曉她們公主昨日的經歷著實算不上好,又見著她嚇成這副模樣,心疼得不行:「公主莫怕,夢都是假的。」
「可現在醒了,我還是覺得渾身都疼……」夏晚蒙了層水霧似的眼睛看向她,「你去和夏大人說,我想見明珠公主,只有在她身邊,我才不怕。」
第110章 哪個晚晚
◎「小公主,你想要……哪個晚晚呢?」◎
祝凌還不知道夏國公主即將找上她,她看著挽挽眼裡流露出的神彩,忍不住點了點她的眉心:
「這裡很安全,不會有人來殺你,你好好吃藥,好好養傷。」
祝凌招手喊來了光五:「這是光五,她之前對你有些凶,也是為了你好,藥的藥效沒全部發揮,只會讓你更難受。」
挽挽盯著她,眼睛眨了眨,冰冷的氣勢漸漸弱了下去,她抿著嘴,又飛快地瞄了一眼光五,然後迅速閉上眼睛,擺明了拒絕的樣子。
但她的眼睫毛一直持續顫動著,顯示出主人不安的狀態。
祝凌對她很有耐心,受了這樣重的傷,性情變化,對人心生警惕懷疑和不信任,簡直再正常不過了。
「你總會好起來的。」祝凌摸了摸她的頭,溪娘昨天已經為她洗過頭髮,手感像一匹順滑的綢緞,「痛苦已經過去了,以後會越來越好的。」
挽挽將眼睛睜開了一條縫,瞄見光五的神情時,又受了驚似的閉上。
祝凌的手疑惑地停了停,她偏過頭去,看見了光五的表情。
嗯……家養二哈和流浪小橘的幻視感又在祝凌腦海里復甦,光五此時的表情非要形容,就是「鏟屎官你竟然為了外面的妖艷賤貨而欺負我我目瞪口呆傷心欲絕肝腸寸斷並附帶一個價值一千萬的裝修計劃等你過目」。
祝凌又看看躺在床上的挽挽,整個人的狀態就是「經常投餵我的人來了我不能在她面前凶我要乖所以我忍著那隻傻狗不能揍她但我真的快忍無可忍氣死我了」。
祝凌:「……」
她是昨天沒睡好嗎?怎麼今天腦海里儘是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不是哦———】系統小白雲突然出聲,它把健康監測板塊「啪唧」一下拍到祝凌面前,【你今天的思維對比起以往來要活躍很多。】
祝凌的目光落到小白雲給她整理出的曲線圖上,從昨天晚上開始,她的思維就明顯比以往活躍。而那個時間點,是她從烏子虛帳篷里出來後。<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