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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該煤礦類型為露天煤礦。】
祝凌眼前一亮。
露天煤礦好啊!只有礦層上方有一層表土,難怪開採難度只有兩顆星!
祝凌本來打算上山看看,但她突然遲疑了,不管比賽前還是現在,她都沒有聽說過遊戲世界裡在使用煤———也就是說,煤是一種沒被發現的珍貴資源。
如果說玻璃是暴富買賣令人心動,那煤就是提升鍛造武器的關鍵之一,進能保民生、退能升武力,她就不信在煤投入使用後,沒人看不出它在各方面的妙用。
所以……這煤暫時挖不得,就算挖,也不能大張旗鼓。
還沒等祝凌想清楚什麼時候挖最好,她就被急不可耐的曾夫子帶回去了,一路上只能聽到馬蹄噠噠的響聲。
進了城門,經過大街時,祝凌聽到了爭執的聲音———有不少書生在辯論,那聲音真是一聲高過一聲。
祝凌先聽到了一段發言:「燕王勵精圖治,節儉愛民,仁厚禮賢,有堯舜之風,又兼文韜武略,樣樣精通———」
說話的人話還沒說完,便被其他人打斷———
「燕王勵精圖治,故而燕國境內流民四起,燕王節儉愛民,故而宮中金台高築,燕王仁厚禮賢,故而昏庸不自知———」說話的人啪啪鼓掌,「好一個堯舜之風啊!」
周圍的人紛紛哄堂大笑。
在笑聲中,馬上就有人出聲反駁:「天災頻出,地收減產,百姓無食,化為流民……」
他洋洋灑灑地說了一大堆,最後下了一個結論:「天意難違,怎可怪罪仁德之君?」
……
祝凌暫時叫停了馬車,掀了車簾,便看到那路邊圍了一大群書生,涇渭分明分了兩邊,正在面紅耳赤地辯論。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只覺得好像有人在其中煽風點火,兩邊越辯越生氣,如果不是讀書人信奉動口不動手,怕是已經打起來了。因為他們辯論得激烈,陸陸續續有不少旁聽的書生加入,各持己見,越吵越凶,什麼「燕王可取天下」、「楚帝與燕王幼時遠矣」等各種離譜的論點逐漸出現,引來新一輪的互噴。
這水軍看起來還挺合格的。
祝凌放下了車簾,馬車慢悠悠地從這些辯論的書生身邊走過,離得遠了,還能聽到有些嗓門大的書生高昂的聲音。
祝凌垂了眼睫,接下來就要看燕王怎麼應對了,祝凌想到那道召令,覺得也不會有什麼錦囊妙計出現。
回了書院,曾烈把她一路帶到宋蘭亭的小院,又拉了宋蘭亭,說有要事和他商量。師徒兩人哭笑不得地帶著他進了書房。
等這些事情理清楚,天色已經開始昏沉了,祝凌口乾舌燥,一口氣把涼透了的茶喝了個乾淨:
「該交代的我都交代完了,曾夫子可滿意了?」
她看曾烈的架勢,恨不得動手給她搭個迷你窯,讓她先自己燒著試試,等那邊搭起來後直接投入使用。
曾烈皺著眉:「勉勉強強吧。」
祝凌:「……」
平時也沒看到懶懶散散的曾夫子對什麼這麼上心過。
等她好不容易脫身回了自己住的地方,天已經完全黑了,有一個人在房間裡等她,見著她後交給了她一沓厚厚的書信,便像一道影子一樣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祝凌把手裡的書信略微翻了翻,上面記載的都是各國如今的局勢情況,這是她到了這個世界,第一次這般明確地接觸天下大勢。
祝凌慢慢地翻看這些信,宋蘭亭給她的資料很多,但有不少是相互矛盾的,例如她最先懷疑過的蕭慎的身世,這一條下面便寫了兩種結果,一是蕭慎為皇后之子,二是蕭慎的身世有問題。
在蕭慎身世可能有問題那條下,祝凌看到了宋蘭亭的批註,大致意思是說,蕭國王宮某段時間出了一樁牽涉到巫蠱的大事,王宮裡有所關聯的半數宮人被斬殺,剩下的一半也在數年間慢慢地銷聲匿跡,幾乎不剩什麼活口。
雖然巫蠱之事歷來被人所忌諱,蕭國王宮對這件事的處理也實屬正常,但祝凌敢用狗策劃的節操發誓,這期間肯定有什麼她不知道的玄機。要知道狗血和美強慘,也是《逐鹿》的主要賣點之一———能把玩家虐得嗷嗷叫的那種。
祝凌又翻了翻衛國的情報———這幾月里,衛國倒是出了件大事。
常年體弱的衛太子在外出途中得遇大師,說衛太子命格有問題,衛國王室若能給衛太子換一個吉名,太子便能病痛全消,最終竟欽天監卜算,改「琇」為「曄」,不曾想,衛太子從娘胎裡帶出來的弱疾竟然慢慢痊癒了!
這件事在衛國鬧得沸沸揚揚,書信上還附帶了不少傳聞,據說那位大師憑虛御空,飄然而至,鬚髮皆白,有仙人之象,他在衛太子身前,一指初生之陽,又一指地面上勃發的草木後,便悄無聲息地消失不見了。當時不少人看見了,紛紛跪下口稱神仙,說衛太子遇到了神仙點化。
……已經開始造勢了嗎?
祝凌的指尖落在改「琇」為「曄」上,看這個樣子,林瑜是從蕭慎手裡逃回去了。
她還記得在大理寺地牢里,衛修竹脫口而出的那句「衛琇才是衛太子」,想必衛琇是衛太子真正的名諱,至於衛曄,應該是林瑜的名字。距她離開蕭國已經過了兩月,想必衛太子的身體情況已經進一步惡化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