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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書屹的話戛然而止,他明明不是想這麼說的,這麼說跟拿他的不安去威脅言茨不得不接受這一餐飯,有什麼區別?
他只是想表達一下謝意,告訴言茨他已經好了,以後有什麼事情,只要他能做的,都可以找他。
但是現在,他三言兩語就把這事兒搞砸了。
再回想他的語氣,梆硬!
陳書屹的手抓著褲子,忍不住用力、再用力。
徐昕:「……」他該慶幸他用力的手不是抓著手機的手嘛?
他一把搶過手機,就聽那邊言茨在說不用太在意這類的話。
陳書屹愣了愣,目光盯在了徐昕身上。
「我說你們倆就別客氣來客氣去了,以後大家就都是朋友,有事就說話行不行?」
聽到徐昕這麼說,言茨也不再說什麼,就跟人約了一下時間,地點就在學校附近,他是真的沒有太多時間。
但顯然不見這一面,陳書屹必然是一直惦記著。
——原本應該是他去醫院看陳書屹的,畢竟以陳書屹的情況不太方便。但或許對方就是想擺脫那樣讓他覺得壓抑地環境,所以最終言茨沒有提。
陳書屹在這邊點頭,等徐昕看過來,才反應過來言茨也看不見。
「我說,你穿條褲子吧。」掛了電話的徐昕,看著陳書屹打趣道,「雖然咱倆好的能穿一條褲子,但是奈何我今天穿的是小筒褲。」
陳書屹:「……」
陳書屹低頭看看被自己揪出個大破洞的褲子,也實在沒法兒懟這個傢伙。
連忙找褲子換上才是最重要的,否則人家護士不得說他耍流氓?
「也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緊張,怎麼搞的好像要去見對象似的?」
陳書屹恨不得把破褲子扔對方腦門上:「你嘴上能不能有點把門,不要這麼口無遮攔,你是不是不怕打?」
他這次醒來,就發現徐昕在旁人面前還好,在他面前真的是時時刻刻欠打。
但是現在面對徐昕的挑釁他也只能忍,因為現在的與以往的他大不相同,還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力量。
他怕徐昕就如同他那條報廢的褲子。
——幸好是舊褲子,不然以他這報廢的速度和數量,他本就捉襟見肘的錢包,只怕更是不堪重負。
約見的這一天,言茨上午在學校有一節課,下了課就可以在學校附近找個飯店包廂吃過飯,再去研究所。
言茨到的時候,給徐昕發消息,這才知道這兩人早就到了。
「徐哥。」言茨推門的時候,就聽到裡面有兩個人低聲閒話的聲音,「不好意思,讓你們等久了。」
徐昕連忙道:「哪是,是我們沒什麼事情早來了。」
「來,我給你們介紹,這就是言茨。陳書屹你見過,就是那會兒他還沒長好,你可能不太認的出來臉。」
言茨:「……」
他這話說的頗有一種言茨見到的陳書屹是個胚胎的意思,難道他自己就沒有察覺嗎?
陳書屹也是眉頭皺著,只是他嘴炮技能越等於無,又控制不好力氣不能動手,實在是憋屈。
倒是言茨的目光落到陳書屹的身上之後,才露出些許詫異來。
當初陳書屹的傷,不論是皮肉上還是臟器上,有了恢復液0.12%還是好治的,可他還傷了骨頭,且是脊椎。
徐昕後來說恢復的不錯,他還以為是指陳書屹的精神方面。
但看現在的陳書屹高大挺拔的站在自己面前。
徐昕一伸胳膊搭在言茨的肩頭,問道:「怎麼樣?他看著還是能幹活的吧?」
言茨看著這樣過於「興奮」的徐昕,也有點頭疼。
陳書屹衝著言茨深深鞠了一躬:「謝謝你。」
簡單的口頭感謝當然不足以表達他的心意,但是目前而言,他也沒什麼能給言茨的,哪怕包廂里堆了不少他買的禮物,但是言茨也不缺這些呀。
也是這時候,言茨銳利的目光發現他脖頸後的一點異樣。
言茨忽然就明白了過來,眼神都不免沉了幾分。
倒是讓徐昕和陳書屹兩人覺得頗有些壓力——明明還只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在校學生,怎麼會讓他們兩個民警覺得有壓力?
但是轉瞬徐昕就反應了過來,這個人可不簡單。而陳書屹則是想到言茨對自己的幫忙,就明白他必有特殊之處。
言茨道:「你,是參與了那個計劃?」
以言茨和研究所的關係,有什麼研究成果他即便不知其所然,也知其然。
所以當老師們研究出了外脊柱,他也是知道的。只是成果並不成熟,且也不是對外公布的時機。
因此他只是聽過一兩耳朵就沒再上心。
——雖然他知道這或許對陳書屹有用,可是一項還沒成熟的技術,他說給陳書屹他們聽,不提泄露什麼,就說這種希望是否太過縹緲?
即便他對老師們有信心,也得是他們拿出成熟的成果後,他再去給陳書屹說,這才是正確的過程。
卻讓言茨沒想到的是,陳書屹竟然直接參與了實驗。
今天來見言茨,陳書屹就一點沒有遮掩,甚至是打算明白告知言茨的,卻沒想到言茨就剛才的一個鞠躬,就看出了端倪。
他不由伸手摸了摸脖頸下方,那裡有一片冰涼。
徐昕忍不住湊過去扒拉了一下:「這穿著衣服也沒那麼容易發現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