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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她只能心疼的道。
跟言茨相處這些年,他們相處的好,自然也就出自真心關懷對方。
言茨卻露出一絲放鬆的笑容:「我覺得挺好。」
「至於痛,我之前體質提升不也痛的不行,還不是熬過來了?」
「說起來,都算是有經驗了。」
言茨和言璋堅持,上面又是拉扯了兩天,最終終於同意了。
——其實這件事情本身就是他倆的意願為主,一來是因為他們跟官方的關係一直很好,官方不好強壓他們。二來就是就算真的強壓,他們要是「先斬後奏」,官方又能如何?
還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做好他們所有能做的準備。
又是一間可供觀察的房間,言茨一個人在裡面,外面卻是呆著快二十人。
這還是分班來的。
不知道分離的過程具體需要多久,但各位老師們已經安排好了排班,保證這面玻璃牆前,時時刻刻有足夠的人手在。
言茨看著嚴陣以待的老師和醫生們,頗有些哭笑不得。
其實他們能夠幫忙的地方真的很少,但是他們擔憂自己的這份心,言茨卻是要感激的。
——或許其中有些原因是考慮到他要真的出了事,對官方來說是一大損失,可是擔憂他也是占很大一部分的。
言茨衝著老師們揮揮手,笑的一臉燦爛。
「這小子,一說答應他,就笑的跟花兒一樣。」牆前的老師笑著,隔著玻璃用手點點他。
看似在罵他,實際上滿含著擔憂。
可又能怎麼辦?
他低聲詢問邊上的同事,各種藥劑有沒有準備好?雖然多為外傷用藥劑,但只要有一點用上的可能,他們就要準備著。
言茨打完招呼,就沒再管老師們說什麼了,坐到房間中間的墊子上,做好準備。
房間裡沒有任何尖銳的東西,準確來說是除了地上的泡沫墊子、牆上的軟包外,別無他物。
畢竟等待言茨的是極為痛苦的過程,任何東西都可能給他帶來二次傷害。的
——只是這些軟包卻是不能再撤了。要是撞了牆可怎麼辦?
言茨準備好,言璋只輕聲說了一句「那我開始了」。
不等言茨應答,他就察覺到腦海之中開始有點密密匝匝地尖銳感,但也並沒有到疼痛的地步。
就像是靜謐的環境裡,耳朵裡帶上一個電流聲較大的耳機。
言茨還有心思胡思亂想,但也因為想到這些,他忽然反應過來,雖然這個房間裡比較安靜,以他的耳力,卻也不至於一點其他動靜都聽不到。
他正疑惑著,腦海之中的那感覺,就更為明顯了起來。
開始如同千萬針扎。
他像是一塊軟肉,卻很快被絞成了肉末。
最先只是擰著眉頭,但漸漸地,言茨不得不緊咬牙關,將牙齒磨得咯吱作響。
卻也並不能緩解他的難受,攥緊的拳頭又鬆開,一下抓住膝蓋。手裡不抓點什麼,真的沒有辦法轉移他的注意力。
而玻璃牆外的老師們,也緊盯著他的情況,隨著他越發不可能忍耐的表情,心越提越高。
言茨的額頭鬢角,開始匯聚冷汗,涔涔汗珠匯聚流下,順著下頜落到墊子上,泅一個個圓點。
他的臉色也從最開始白裡透紅的健康,變的蒼白,一雙唇倒是被他咬的透著血色。
不少老師開始憂心忡忡地嘆息,很想說一聲「早就叫他不要這樣,偏生不聽」,只是雖然覺得言茨聽不到,卻又怕他聽得到,影響了他的情緒。
所以只能生生咽回去。
緊張著盯著進展。
言茨只覺得自己像是一把拉的極細的龍鬚糖,有一雙手將這一把龍鬚糖里翻找、挑揀著,找到自己合意的,就見那一根細絲掰斷。
而不論是是翻找、挑揀,對他而言就是極為痛苦。
更別提掰斷。
可是他必須忍耐,甚至必須清醒面對。
因為他要讓言璋確定,這被分開的「點」,一部分是他的,一部分是言璋的。
如果他暈迷,言璋就容易分辨不清,這樣就會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
言茨可不想成為傻子。
他跟言璋是一根絲、一根絲的分辨、確認。
這個過程痛苦又漫長,而且言茨想要「痛到麻木」也不能如願。如果他真的「麻木」,言璋還要刺激他清醒,因為不夠敏銳的狀態,也會影響他們的分辨。
言茨已經不記得這個「分辨、確認、掰斷」的過程重複了多少次,又持續了多久。
只記得自己再度清醒的時候,眼前是一片雪白。
他反應過來,分辨出鼻息之間滿是消毒水的氣味。這是在病房裡?
對了,他想起來了,他們成功了。
言茨微微勾了勾唇角。
最後的結果是好的,就是沒預料到過程未免太過慘烈。
等言璋確認了成功,他的心神一松就徹底暈迷了過去,連跟老師們打個招呼的力氣都沒有了。
——當初提升體質雖然痛,可是度過之後,他可是神采奕奕的。
但這一次,老師們卻抬出來一個血人。
要不是言璋在一旁給予肯定,他們哪裡能信這是成功的。
言茨想抬手叫人,卻好一會兒都沒得到手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