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頁
而偶爾做做飯,言茨覺得她到底能空一空腦袋,也不好再阻攔她。
他坐到桌前吃的香,—點也沒有提沈家那些人的意思,仿佛他什麼風聲都沒收到。
只跟沈念提幾句日常瑣事,氣氛相當融洽。
不過這樣的好氛圍也只維繫到言茨入睡前,他躺上床後本還想關注—下這幾日的外界信息,結果手指沒在手機上滑動幾下,眼前就是一片模糊。
不等他有什麼反應,就已經陷入昏睡。
沉沉黑暗中,言茨忽然又輕鬆過來,卻又並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眼前只有一片又一片,深淺不一的黑。
但言茨分得清楚自己在看,而並不是睜不開眼。
漸漸的,可能是因為他「看」的意志十分強烈,眼前的黑暗漸漸淡化,雖然還沒光亮,可他發現那些「黑暗」變成了大大小小地一團團,他也能夠分清它們的樣子。
那邊的一團,應該是桌椅,而另外一邊應當是窗框,甚至還擺著什麼瓶子罐子——或許是什麼窗台植物?
他心頭一動,想湊過去看看窗外是什麼。
而這個念頭過後,他的視野終於能夠動起來,只是窗外還是一片暗沉沉的。
不過即便他「低頭」「仰頭」都不能看到自己現在是什麼,可改變視野的「操作」卻越發的熟練,所以他開始探索這個地方。
一路上,看到的各種「黑團」的模樣越發的清晰,然後他就發現被他認為是桌椅、柜子之類東西,應該確實是,但外觀與材質上,與他認知里的相差甚遠。
但他又能確定它們的用處。
然後他又看到了地上一把「戧」——他知道那是戧,可與他之前所見的沒有任何相似的地方——戧身有他的手腕粗,小臂長短,但戧口卻極為細小,都比不得他小指。
為什麼設計這麼古怪?
他想繼續研究,或者將之拿起來,可他之前就沒有看到自己的手,而在他這疑惑一閃而過的時候,他下意識的抬了頭。
眼前的一片黑暗忽然打開,他這才發現,原來不是牆壁,而是一道毫無縫隙的門,但卻又不知道因為而打開。
然後他看到了一間不大,但有著操作台的房間,還有那正坐在椅子上,雙手緊握著手柄,似乎在做著什麼操作的人。
言茨從後看去,能夠看到他緊握的雙手上,青筋繃起,可見用力。
這裡竟然還有別人嗎?
言茨心頭升起疑惑,卻沒有一絲一毫地懼怕,第一個念頭反倒是想知道這人到底是誰,又是在做什麼。
似乎這個疑問一起,他的視野就開始推近,靠近後可以看到操作台上一些標識,有些是他在研究所文字組的老師們哪裡看到過,應該是某個指令的意思。
但視線很快就轉移到了男人的臉上。
言茨這才忽然意識到,這視野似乎是隨著他的意志而動,可其實,也並不然。
他剛才明明很想看清那些字符的含義,可不過轉瞬之間視野便變化了,而他還忽略了這異常。
也是在這個時候,那個閉著眼,雖然好看卻沒有一絲生氣的人,猛然睜開了眼,那銳利冷淡地視線釘子一般扎入了言茨的眼中。
言茨呼吸一窒,再感受到空氣時,卻發現自己已經從床上坐起來,而且手環正發出異常的警報聲。
與此同時,隔壁房間的柳鈞、趙爵都沖了過來。
甚至沈念,也因為兩人鬧大的動靜,披著睡袍就跑了過來,在門口看見言茨在床上呼哧直喘,雖然有異常卻沒危險的樣子,這才站在門口平復緊張。
「哥,你怎麼了?」這房間本就不大,裡頭又聚著三個男人,而趙爵和柳鈞已經開始給言茨檢查,她也就留在了門外詢問。
言茨看過來,氣息已經慢慢平緩,安撫道:「沒事,應該是做了個噩夢,心跳過速。」
隨即在趙爵放開他的時候,將手腕上平靜地手環向沈念那邊示意:「你看,現在已經好了。」
「每天還要上學,回去睡吧。」
沈念張了張口,以她哥的心性,什麼樣的噩夢能把他嚇成那樣?
可是看言茨安撫的眼神,沈念又不知道該怎麼問?會不會問了,反而讓哥哥更不好意思?她看了看房間裡也沒別的不對勁,最後也只能回了房。
只是這一夜還是到了極為困頓的時候,才迷迷糊糊地睡過去。
柳鈞和趙爵可就沒有沈念怎麼好說話了,都知道言茨沒那麼容易嚇到,怎麼可能就這麼回去?
可言茨自己也解釋不清楚啊。
他還記得不少夢中的內容,可也正因為是這樣,他才覺得不可思議。
「說實話,不是噩夢,沒看到任何恐怖的東西。連丑東西都沒看到什麼。」
言茨在兩人的注視下,開始描述夢境裡的情況。
夢境都是稀奇古怪的,而言茨的這個夢境,只能說是尋常而平淡的。
就算是描述,不能體現出沉浸在夢境裡時的緊張與彷徨,那也不至於嚇到手環都發出危險警報吧?
特別是查看剛才的數據報告,言茨的心跳簡直不能說是過速那麼簡單,敲鼓都沒他剛才那麼急促的。
所以與其說他是被夢裡的情況嚇到了,還不如說他是被心臟過快的跳動給難受醒的。
難不成一切跟夢裡的情況無關,而是言茨的身體出了什麼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