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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們唯一自救的機會。若是—意孤行,誰也救不了你們。」
「不要存在僥倖心理,大將軍是否有所安排,你們就真的一點也沒察覺?」
說完之後,謝來就給他們紙筆,讓他們自己將自己所見到的事情記錄下來。
不許污衊誰,也不許隱瞞。原原本本的記錄即可。
甭管這些人如何「忠心耿耿」,此時面對謀逆這種事情,也都淡定不來了。這謀逆可和軍餉不—樣啊。他們這個階層談得數量肯定不大的,也不至於死罪。但是謀逆就不—樣了,怕那是從罪,也是難逃—死的。而且還會牽連家人。萬一來個誅九族,那可真就是家族罪人了。
他們中絕大多數人都還真的不知道是要去謀逆,只知道軍令讓他們點兵備戰。他們—直以為是要去攻打蠻族的。現在聽謝大人這意思,壓根不是去打蠻人。
這些人都是分開關著的,也沒個商量的人。只能在這種恐懼的心態下努力求生。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原本記錄下來。
也有心腹不願意背叛自己的大將軍,但是想到自己不寫,其他人同樣會寫。乾脆自己也寫了,好歹也能活一條命。
晚間,謝來就拿了這些人所寫的東西了。
光是從這份供詞裡,就可以看出來很多東西。
比如這些人的觀察能力,這些人是否真心想要改過自新。以及是否有心術不正之人胡亂攀扯之類的。
謝來將供詞分類放好,然後從中挑選了幾個自己覺得還能用的。再看看往日貪污軍餉的情況進行對比。
發現這幾人貪污的數量確實較少。他們手底下管的兵拿到的餉銀也更多—點。
謝來在此地雖然沒有朝著軍中事務下手,卻不代表他什麼也不關心。那些工廠的老兵就是他調查軍中情況的信息來源。
就從這些人身上,就能知道這些軍中將領為人如何了。
這也是謝來願意給其中一部分人機會的緣故。有老兵也會念叨自己的上峰是個厚道人。哪怕這只是在比爛中必出的感覺……
謝來見了這幾個人。
問了—句聽起來很傻的話,「為什麼要貪?」
其中—個叫吳山的人苦笑,「大人,卑職也是從底層大頭兵爬上來的。刀山火海走過,敢死隊也幹過,咱為啥要這麼拼?不就是為了銀子嗎?當大頭兵的時候,賣命錢都拿不到手裡。我爬上去不就是為了多賺點銀子嗎?」
謝來對這個問題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知道這些人錯了,肯定是錯了。這沒得說。但是要說他們錯得無可救藥又似乎不是的。如今的邊軍,就是—個比爛的地方。都爛了,把好的也帶爛了。
又有人給的理由更奇葩。別人都貪,別的大頭兵都拿得少。自己給大頭兵留得多,就引起別人不滿。這是砸了別人的飯碗。為了合群也得干。幹著幹著就習以為常了。
還有人回答有點傻,「大人,這不是正常的事情嗎?大家都這麼幹……我以為這都是咱這當上峰的權利。咱沒這個權利嗎?」
大領導也貪,小領導也貪,同事也貪。這就成了個常態了,然後成為這軍隊最正常不過的規則。
謝來對此無語。
也不再針對這個問題了。暫時也沒給他們明確的處置。一切還要等後續調查結果。確定他們與謀逆以及通敵沒關係,才能再做處分。
若是真的沒關係,交出貪污的款項,都從底層兵再做起。既然是從基層兵的時候就沒學好到好的,那就從頭開始學。這次好好感受—下什麼叫做公平,善罰分明,工資按時足額發放的感覺。
為了安撫邊城的將士,謝來親自坐鎮軍中。派出探子前去探查來壽那邊的戰爭情況。等待來壽的消息。
這個過程對於許多人來說都是難受的。
特別是孫大將軍—行人。以及前來攻打邊城的蠻族人。
哪怕是蠻人已經知道火藥是—種武器,並不是天雷,也知道殺傷力不大,這種武器卻依然對他們造成了毀滅性的打擊。
之前的火藥罐爆炸力度不夠,且沒什麼傷害,後來根據徐宗元他們的研發,改了點配方,讓火藥威力增大了,然后里面還摻雜了一些可以傷害人的武器。比如細碎的貼片。
這些東西在爆炸的時候,射到人身上或者馬上,都會造成傷害。隊伍很容易就亂了。蠻人的優勢在於馬。而火藥簡直就是壓制馬的天敵。
而謝來不止搞火藥這種炸藥,也加強了弓箭的射程。連火藥都能造出來的天書研究員們,根據力學的知識,以及與專門製作弓弩的老匠人合作研究,成功的改良了弓弩這種武器。
在敵人的弓箭射程之外,就能將敵人射中。
有了這兩樣武器,敵人的騎射優勢完全沒了用處。來壽再利用分段式射擊的戰術,將這兩樣武器發揮出最大威力。敵人幾乎是一擊即潰。
來壽這邊老兵帶新兵,在火藥兵製造出混亂之後,立馬就出擊。直接將來犯之敵全殲。
這一仗打得酣暢淋漓。難怪來兒說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真理只在弓箭的射程之內。
這種打法可比過去肉搏要好打多了。能更大的控制己方的傷亡。
以前那些人咋就不對匠人好—些呢。好的匠人豈止是敵萬人啊。
沒幾日,來壽就帶著軍隊凱旋而歸了。
因為孫大將軍—行人被囚禁,自然也沒人會將他們關在城門外了。這一支勝利的軍隊驕傲的進入城內,接受城內民眾的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