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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齊志遠?」謝來猜測道。
謝夫人道,「此人是誰?」
謝來本來不想讓謝夫人知道府城的事情,便一直沒說。現在對方有可能朝著自家下手了,謝來便也不能瞞著了。
謝夫人聽罷,倒是不生氣,只是心疼孩子,「在外面受了委屈,回家裡怎麼不敢說?」
「只是覺得沒必要說罷了,他在孩兒心中不過是一隻惡犬罷了,打服了便是了。孩兒從未將他放在眼中。」
「你這孩子,以後可不許這樣。在外面被人欺負了,就回來找我。我給你出氣。這次若真是他家辦的,就不信他沒和家裡人告狀。」
「此人真不要臉,」
謝來很是生氣,又擔心,「母親,此次怎麼辦啊?」
謝夫人笑了,「這件事情總有要鬧出來的一天,如今鬧了也好。你放心吧,我自有安排。況且,你爹在墳墓里躺著呢,誰也不能用他來害我們。」
謝來:「……」所以他爹到底是活著還是死了?這邊人多嘴雜,也不問。
到了縣衙里,縣太爺已經升堂了。
看到謝夫人來了,就要開始審問的。但是縣太爺看到謝來也跟著來了,就有些猶豫。
他對這個神童可是十分看好的。覺得以後是他們下臨縣的人才。
可如今,他收了點禮物,這邊又遞了狀子……也只好辦理此案。
「謝秀才,你為何來了?」
「家母平白無故被人潑髒水,我若是不來,枉為人子。」謝來是秀才,見官是不用跪的。
縣令心中有愧,便免了謝夫人下跪。「既是秀才之母,便站著回話。」
謝夫人道,「多謝大人。」
謝來問,「大人,我爹當初如何沒的,縣裡是知道的。如今如何又要傳召我母親?還請大人明示。」
譚老大兩口子都不敢說話,都著急的看向譚有為。他們今日其實也是糊裡糊塗的,只知道這樣一鬧,可以得銀子。
譚有為立馬道,「大人,當日我祖母,我父親二叔皆是知道此事的,完全是被這謝氏逼著讓我三叔雖生猶死。我祖母當日為了讓堂弟們能留在謝家好好過日子,才只能忍痛聽從。如今她老人家走了,為了讓祖母能走的安心,我們便只能來找大人伸冤。以免有朝一日,我三叔回來,連個戶籍都沒有。他的子嗣們也因為被矇騙,不認他。」
他看向謝來,「來弟,你如今也知道這女人的真面目了。你難道要為了貪圖謝家的財產,棄親父生死於不顧嗎?」
這一頂帽子扣了下來。謝來是不認也得認。謝來只覺得此人果真是無恥至極。
「什麼都是你一面之詞,誰能證明?當初說我爹死了是你們,如今讓他死不瞑目的,也是你們譚家。我只知道,你譚有為好賭成性,輸了家業,連祖母棺木都被輸出去了。要不是我母親孝順,她老人家連一塊棺木都沒有,只能卷破蓆子入土。你如今口口聲聲為祖母,好大的臉面!」
譚有為臉微變,鎮定道,「不管我如何,如今說的是三叔的事情。三叔未死,你難道不認他?」
「你說沒死就沒死,證據何在?」
「墳塋就是證據,只要現在開棺,棺木若是空的,自然證明他還活著。」
謝來震驚道,「你一句話就想開我爹的墳?」
他直接對這縣令拱手,「大人,今日我若是同意了,日後只怕要被人戳脊梁骨。此事,我絕不同意!大人,您不會為了一賭徒,就開我爹的棺木吧。」
「這……」縣令心中猶豫。開人棺木,確實是很不好的一件事情。
謝夫人道,「其實,我也好奇,那棺木中到底有沒有我夫君。畢竟當日送我夫君歸來的,便是譚家人。我因害怕,未曾開棺,直接下葬。如今倒是被人反告,誣賴於我。若是夫君還活著,自然是最好。也免得總有人欺負我們孤兒寡母。」
謝來:「……母親,您不會要開我爹的棺木吧。」看來母親是有了安排了。他心裡有數,但是面上裝作著急的樣子。
謝夫人看著縣令,「且看縣令大人如何定奪了,不過這棺木也不能隨便開。若是開了,裡面有人,這誣告之人,如何處置?若是輕輕揭過,豈能對得起亡魂?」
縣令看向譚有為,「你確定裡面無人?若是要開棺,你能承擔何種後果?」
譚有為當然知道裡面沒人。但是看到謝夫人敢開棺了,心裡又擔心起來。
見他猶豫,謝來道,「怎麼,你如今倒是害怕了?難不成,今日只是為了誣告我母親?你這是把大人和衙門玩弄於手中呢。大人,看來這棺木不用開了。此人是誣告!」
縣令大人也煩了。之前鬧著要開棺,如今這邊鬆口了。原告又猶豫,這可真是鬧著玩。
哪怕是收了禮的,也不能鬧出這樣的笑話來。
他拍了驚堂木,質問譚有為,「你到底敢不敢承擔這開棺的責任?」
譚有為緊張起來,偷偷看了眼謝來和謝夫人。
見兩人眼神閃爍,似乎心虛。便覺得這是在虛張聲勢,應該沒什麼。於是堅持原來的想法,「草民願意接受一切處置。」
縣令道,「謝氏,你要如何才能同意開棺?」
「我夫君好不容易安息,如今要開棺。驚擾他,不重罰,不足以令亡魂安息。民婦斗膽,要讓誣告之人,重打八十大板。」這話一出,可把譚老大兩口子嚇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