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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來頓時聽懂了。
他就說了,為何這樣不合理。
因為當官的家裡可以免收田稅,所以這個收重點和他們沒關係。但是商業可不一樣了,商人地位低,為人所不齒。當官的這些生意也不能放到明面上來,他們那些商隊沒有特權,所以就乾脆所有商人一視同仁了。
不過也不算一視同仁,因為像來福哥他們這樣沒有背景的商隊也是要被沿途的城鎮盤剝的。而那些有背景的自然就可以免了這些。
這就說得通了。
謝來心裡一口濁氣。這絕對的不是一兩個當官的想法,只怕是絕大部分這樣的想法。
而沒這個想法的人,他們不會想著陽奉陰違去建商隊。自然也不會有這樣的疑問。
謝來想了很多,但是謝來福他們對此卻是理所應當。
在他們心中,那些官老爺家裡有些特權是很應當的事情,不值得大驚小怪。
有老夥計喝了口酒暖身子,「要麼說為什麼都卯足了勁兒去考科舉呢?不就是為了這些?」
謝來想著,是啊。不為這些還能是為了人民服務?這可不是社會主義國都。
但是無論如何,這是不合理的。
謝來知道,一個國家如果國都的把壓力壓在農民的身上,這是不合理的。以後一定會出大亂子的。
而且商人因為被盤剝,又沒有得到好的社會地位,那麼願意做商人的人也少。真正賺錢的生意都被世家大族捏在手裡。財富分配嚴重不均勻,絕對的要出大亂子。
謝來把這默默的記上了一筆。
他慶幸自己出來了。否則也只能知道一些流於表面的東西,很多藏在內里的黑暗是看不到的。
謝來正鬱悶著,前面出現了一個驛館,他鬆了一口氣,總算晚上有個落腳的地方了。
但是商隊卻沒去,而是在驛館外面搭了棚子,燒起了火堆,駐紮。
謝來小聲問來福,「哥,為啥不去住那邊,為了省銀子?」
來福道,「那是當官的住的地兒,怎麼會讓咱們商人同住。會埋沒了他們的身份的。」
謝來:「……」
「你以舉人之身,也許可以去試試。」
謝來搖頭。他也做不出來自己去享福,讓其他人在外面的想法。
只是覺得可惜。
因為那驛館看著十分的冷清。但是來福他們卻不去住。
這既是讓商隊不方便,也是讓驛館損失了一筆收入。而這損失的收入,自然還是朝廷補貼。
這又是多少銀子啊。
謝來挺佩服戶部管銀子的人的,太可憐了。這得多窮啊。
吃了點東西,謝來便進入馬車裡面睡覺了。他雖然不丟下大家,但是也不能自找苦吃,有地方睡還是儘量讓自己舒服點。
車夫還問他要不要看書,可以點個油燈。
謝來道,「不必了,省著點吧,我白天已經看過了。」
車夫一愣,心說少爺白天不是一直在睡覺嗎?
他有些擔心了。自家少爺不會因為出來這一趟,就變了吧。哦,他想起來了,傳言少爺好夢中讀書。
是文曲星君下凡。
如今可算見識到了。趕緊退出去,不打擾少爺了。
謝來還真跑夢中讀書了,第一是要節約,第二也是怕近視眼。
油燈太廢眼睛了,還是課堂裡面好,永遠是最合適的亮度。
馬老師果然在線,他趕緊進了課堂。
司馬丞相緊皺眉頭。
看到謝來來了,也只抬頭看了一眼,繼續開始打算盤算帳。
謝來也沒打擾他,自行開始在記錄本上寫東西,記錄自己一路的見聞,以及所思所想。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司馬丞相才放下筆。
謝來也寫完了。見他停下,就上前見禮。
司馬丞相道,「在外面如何?」
「首先是苦,官道修的太差了。」
司馬丞相道,「那是自然,修官道要耗費大量人力物力。不可能到處修官道。」
謝來道,「所謂想要富先修路,我就發現路修的好的城市,商業就發展的好,當地老百姓富裕。」
「想要富先修路?」司馬丞相念叨了一句。「何解?」
謝來道,「字面意思啊,老師,你想想,若是兩家店子,一家門口滿是泥濘,一家門口鋪上青磚,你會去哪邊買東西?」
司馬丞相也是一點就通。
這樣確實是可以富了一部分百姓,「但是富的也是商人,而不是百姓。」
謝來嘆氣,「學生正想和您說這一點呢。」
「我覺得我們這個朝廷的皇帝有些傻,不知道整天在想什麼。那麼大的一筆財富,寧願看著就是不動手。」
「什麼財富?」
謝來道,「商人啊。和農業稅一個樣兒。農民一年種點田地能賺多少糧食啊。商人就不一樣了。雖然商人不如農人多,但是也不少啊,這要是收起來,那可是一筆巨額稅收。可是偏偏朝廷卻不收。」
他把自己的想法和推測和馬老師分析了一遍。
司馬丞相若有所思。
然後問道,「如何收?田地是固定的,可以登記造冊的。但是商人卻不是固定的,每月的收入也不會對外說。」
謝來對這個世界也不是那麼了解,所以就說了自己以前的經驗,道,「朝廷可以印發□□,鼓勵大家交易的時候向商家□□。雖然這也容易被人逃脫,但是總比不收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