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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拿今天來說,要真能掏出一兩件拿得出手的寶物,她何至於拔屁股毛送人!
於是朱雀與赫連箏在天門外暫立下誓約,收購價格待赫連箏回到宗門後詳談。
天界還真是個好地方,來一趟沒少薅,還談成筆大生意,一大一小坐在雲頭上,好似看見無數靈石長了翅膀正飛進口袋,樂得直打滾。
回到凡間界,赫連箏卻不急著回宗門,雲頭降落在久安城外,先帶那石妖美美吃頓烤鴨,吃飽喝足河邊草地上晾肚皮時,才傳音給玄霄。
河邊鋪了塊藍底白花布,四角壓石頭,小石妖躺在布上嚼牛皮糖,聽包子箏奶聲奶氣說:「告訴他們,我死了,死在鬼界了。」
玄霄嚇一跳:「少主,你胡說八道什麼呢!」
小石妖也很不解,伸出手丈量包子箏腿長,隨後豎起三根手指,表示她的腿只有三搾長。
包子箏一巴掌拍掉她的手,小臉上滿是肅然,「就照我說的辦,說我死了,命燈也滅了,布下靈堂,辦場白事酒。將原話帶給榮長老和小嵐長老,她們會協助你的。」
玄霄大惑不解,「到底為什麼?」
小石妖好像明白了些,揪顆糖炒山楂餵她,她鼓著腮幫子回:「少廢話,讓你辦你就辦,趁著我爹還沒出關。」
玄霄百思不得其解,小嵐長老聽罷,點點頭,表示瞭然,玄霄問:「到底什麼意思?」
小嵐長老當即揮袖布下筆墨紙硯,列下採購清單,「跟你說了你也不明白,安排給你的事,照做就行。」
玄霄頓覺屈辱,有心爭辯一二,想著說也說不過她們,只得老老實實當跑腿。
給赫連箏辦白事酒,不是易事,人沒死辦什麼酒?祠堂里她的命燈不是還端端燃著?
可這是少宗主的命令,宗主閉關,其他幾位長老即使有異,以嵐溪照雷霆手段,也有辦法讓他們老老實實。
長江後浪推前浪,赫連箏將來繼任宗主之位,肯定要提拔新人,老一輩都得退下,沒必要在這種時候跟她作對,誰知道這是不是她試煉人心的手段?
赫連家的人,一個兩個,都詭詐得很。
三日後,赫連箏的牌位刻好,葬禮上需要用到的白幡黃紙買齊,坐唱班子就位,滌天宗少宗主白事酒開席。
修界上下譁然。
魔淵洞的事早就傳開,赫連箏自那後再未現身,時隔一年,滌天宗卻突然給她辦葬禮,難道她真死了?
少宗主仙逝,必定會對宗門造成重大影響,宗主尚在閉關,這幫人怎麼就敢大張旗鼓辦白事,就不怕有心之人藉機生事?
猜不透,眾人紛紛決定前往滌天宗一探究竟。
先不管赫連箏是真死假死,這時候進宗門,就不能空手,多多少少得掏點禮金。
玄霄披麻戴孝站大門口收錢的時候,什麼都明白了。
辦葬禮的錢該宗門出,禮金卻都是給少宗主的,理所應當進她口袋,怪不得小嵐長老安排他來接待賓客。
流水席大擺七天,卻沒多少人吃,上完香就走了,榮錦袖著手站在一邊看,索性讓大師傅把桌撤了,「沒人吃正好,節省米麵油了。」
來上香的修道士們心裡是真納悶,少宗主仙逝,為何宗門裡的長老和家臣卻整天喜笑顏開?難道他們想藉此機會謀權篡位?
尤其是那個赫連玄霄,看見錢跟看見他親爹似的,很是耐人尋味。
葬禮雖然辦了,滌天宗卻沒打算給赫連箏下葬,說沒尋著屍骨,辦葬禮只是為了讓她飄蕩在外的魂魄能找著家。
滌天宗辦事一向詭譎,讓人捉摸不透,赫連箏到底是死還是沒死?實在吊足人胃口,各宗門都在靜觀其變,事情肯定還沒有結束。
葬禮過後,玄霄扛著幾麻袋靈石去找赫連箏,那兩個傢伙還住在久安城,整日裡吃烤鴨、逛街集、茶館聽書看戲,好不快活。
面對坐板凳上兩條小短腿夠不著地晃來晃去的少宗主,玄霄心情複雜,「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小石妖真把包子箏當孩子養,不住給她夾菜餵菜,時不時還幫著擦擦小嘴,哄道:「乖乖,再吃一勺,吃多多,長高高。」
她伸嘴接了,手底下嘩嘩翻帳本,問玄霄,「葬禮過去多久了?」
玄霄掰著手指頭算算日子,答:「大半月了。」
包子箏煞有其事點點頭,「差不多了,待你回到宗門,就可以開始籌備下一輪了。」
玄霄不解,「籌備什麼?」
「滿月酒。」赫連箏道。
玄霄滿腦袋問號,「少主有了?還是少夫人有了?」來這半天也沒見到孩子啊,難不成少主消失的這一年,躲著生孩子去了?
對於長大這件事,包子箏十分萬分的迫切,小石妖又舉著雞腿喂,她張大嘴咬一口,朝玄霄翻了個白眼,「我現在這樣哪生得了!」
是了,跳起來還沒桌高,如何生得了,玄霄也沒傻到那地步,試探問:「難不成,是少主自己的滿月酒?」
玄霄走了沒幾天,包子箏同小石妖也收拾起包袱上路了,趕到滌天宗時,果然見四處張燈結彩,喜氣洋洋。
這可真是千古奇聞了,上個月剛下葬,這個月就辦滿月酒,為此宗門也因為到底要不要辦滿月酒打過一架。
巳焱門長老是個暴脾氣,也是個老迂腐,「從古至今,就沒有這樣的事,傳出去丟死人了,宗主不在,你們就胡來啊?我看你們是想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