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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托殺生的福,持續幾千年的亂戰,那些野蠻兇悍的鬼族,都已經被殺得差不多了,留下大片大片的無人土地,現如今,其中寶藏還不是任由她們取之用之。
「建城池,一本萬利的,以後就算什麼也不賣,光靠收租也夠了。將月靈草高價賣到人間界去,我們很快就能攢夠開拓城池的本錢,到時候城主的位置還是你來坐。」段明殊敬她一杯,「殺生祭司。」
城池的名字,段明殊都已經想好了,就叫殺生城。
這裡畢竟是鬼界,殺生死了千年,名頭還是響噹噹,叫殺生城,簡單直接,殺生城日後必然是超越酆都的鬼界第一城。
赫連箏自無二話,「你想做什麼就放手去做吧。」人她領來了,剩下的事全看她自己。
至於城主之位,另說。
左護法聽得激動不已,「難道我們真的要發財了?」
右護法雄心勃勃,「賺到錢,有了好兵器,就可以打上天去了!」
赫連箏瞟他一眼,不咸不淡道:「都已經淪落到給人到坐騎的地步,還不忘打上天去。」
小石妖往嘴裡大口塞肉,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含糊道:「對了,右護法讓我給他定製個鞍子,他的真身是只小蛇,背上有鱗片,我坐上去直打滑,往下出溜……阿箏,什麼是鞍子?」
「什么小蛇!胡說八道!」右護法跳腳,「那叫鳩蟒!鳩蟒!」
正如左護法所說,人的身體最合天道,也最易修煉,魑魅鬼妖,都以修得人身為初級目標,幽鬼一族自然也不例外,原形是似蛟似龍的大蟒。
「什麼八蟒九蟒的,還不是給我騎。」小石妖不以為意。
右護法大怒,左護法溫言相勸,小石妖一邊吃東西,一邊同老頭舌戰,段明殊醉了,趴在桌上嚶嚶哭起來,小聲喊「姐姐」,大概是在叫蘇虞。
赫連箏起身行至窗邊,血月之下,忘川水如碧絛,起伏的小丘間曲折蜿蜒,不知從何而來,又流往何處去。
歸墟,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出神之際,身後忽地一聲巨響,赫連箏回首,見那石妖變作原形從座椅上滾落,地板上砸出好大個坑,竟是被放翻了。
赫連箏無奈搖搖頭,彎腰將醉石抱起,返回殺生殿。
殺生的酒罐子和骷髏腦袋全部搬走,赫連箏把臥房重新改造過,床、書桌、桁架的擺放全部依照小竹居來,那盞小石妖用慣的蓮燈也帶來了,幽幽地亮在床頭。
赫連箏將大石頭放在床邊,不見如何掐訣,大石頭變作人身臉紅紅歪在榻上,赫連箏俯身看了她片刻,輕吻過她嘴唇,將她身體放平,端來熱水為她洗腳。
小石妖半夢半醒間掀開眼皮,還以為在小竹居呢,嘴裡嘟嘟囔囔,「明天我要去割稻子——」
赫連箏握住她纖巧的雙足細細搓洗,暖水裡皮膚微微泛著紅,指腹觸感細膩溫潤,如上好的暖玉。她長年握劍,手心略略粗糙,那石妖被搓捏得起了心思,不自覺哼一嗓子,擰過身子去看她,臉頰兩抹水紅的酒氣,軟綿綿喚,「阿箏。」
赫連箏給她擦乾淨腳,按部就班為她漱口、潔面、梳頭,最後才上榻來,俯跪上方,解開她腰間絲絛搓了水球為她擦洗。
她心安理得享受侍奉,細白的手指掛著人衣袖,不時拽一下,也不說話,兩眼水霧的眼睛勾著人,往上挺挺身子,示意人家快些來。
赫連箏卻好似眼瞎看不見,只是埋頭專注擦洗,任由她細蛇般扭動,任由那隻雪白的小腳不輕不重落在心口,聽她含嬌帶怨嗔罵。
終於,赫連箏將她按倒,她立即上前依附糾纏。
此番耗時甚久,不見天日,也不知道時辰,那石妖開始求饒,帳子裡熱得要命,像口燉湯的黑砂鍋,下頭文火慢慢地熬,將她燉得骨肉酥爛。
她左右搖頭,薄汗濕透鬢髮,臉從脖子一直紅到圓圓的肩膀,雙手虛虛攥拳,無力推拒,低聲哀求,「好了嘛——」
赫連箏不說話,她一直沒有說話,只是專注做事,像是有意折騰人,將她抱來,聲音像含了把滾燙的沙,「你來。」
小石妖氣若遊絲,「我累了。」
赫連箏不准,哄她,「再來嘛。」她連連搖頭,「我不行了。」
到底還是淅淅瀝瀝來了,那石妖繃著腳尖,抖成秋風裡一片蕭瑟的枯葉。
她不管了,閉上眼睛睡死過去,任由人家怎麼推都不動。赫連箏輕笑一聲,才慢吞吞起來,再度將她擦洗。
整理完畢,赫連箏仍未捨得離去,披衣坐在榻邊,薄衫下身體清瘦如竹,黑髮長長垂至腰際,眉眼低垂,目光沉沉。
靜坐片刻,赫連箏從被子裡將她手捉來,在那柔嫩的掌心一筆一划寫下自己的名字,小石妖美夢酣甜,一無所覺。
赫連箏打開她腕間儲物鐲,神識進入,小石妖鐲子裡的東西都是亂放,這裡丟一件那裡丟一件,赫連箏隔三差五就得幫她整理一次,多了什麼少了什麼,除了常穿的那幾件衣裳和零食,其餘她一概不管。
赫連箏把墟鼎里的寶貝都藏進她儲物鐲深處,想著要是還能回來,可尋找機會偷偷將寶物取出,繼續用那些小玉佩戲耍拿捏她,要是回不來……
就便宜這隻小石妖了。
神識歸位,赫連箏再次俯身去看她,她睡得很熟,呼吸平穩,氣息綿長,模樣十分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