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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不知不覺中, 應承平加入泗山盜已經三年多了, 甚至馬上就要四年了,在過去跟隨著費言出泗山的其他人都死去的現在,擁有三年多資歷的應承平, 已經是泗山盜中名副其實的老人了。
「就、就這?」
這也未免決定得太隨意了一些吧?
「大家普遍都覺得, 首領你跟在大王身邊的時間比較久,一定對大王很了解, 學到了不少管理經驗……」
「而且我們當中無論是誰當了首領,都無法讓其他人心服口服,所以……」
可關鍵的是,連費言自己都不知道什麼管理經驗啊!如果他知道,泗山盜就不會落到現在這種人人喊打的局面了。
而且總感覺最後一點才是他們選他當老大的真正原因,因為誰都不能服眾,所以乾脆就誰都不當了,把首領的位置扔給了他。
之前他在帳篷外聽到的「叮叮咚咚」的聲音恐怕就是他們在打架吧?結果因為誰都沒有打贏,所以就想起了在帳篷外的他……
簡直就是用肌肉在思考啊, 就這,他們還想光復泗山盜?
做夢都比這快啊!
應承平心中有千萬句吐槽的話想要噴涌而出,但看到眼前這一個個彪形大漢賁張的肌肉, 他只能默默地把這些話咽了下去。
那麼現在,應承平就成了這群僅剩的泗山盜以及一堆來自各國各地俘虜的首領。
他首先做的第一件事, 就是改名號。
現在這種情況下還打泗山盜的名號和旗幟, 那簡直就是在嫌命還不夠短!
這一決定自然遭到了其餘人的強烈反對, 但在應承平的三寸不爛之舌下, 這些長滿了肌肉的大漢還是不情不願地認了。
「放心,改名號只是暫時的,等咱們在暗地裡積聚完力量,到時照樣能改回來……我可是泗山軍和費大王的忠實擁躉,從泗山就一直跟隨著大王了,你們信不過別人,難道還信不過我?」
在應承平的忽悠下,剩下的泗山盜們勉強接受了他的話,改旗易幟。
至於新名字,應承平也已經想好了。
——就叫「從心軍」。
遵從本心,做最好的自己。
應承平相信,只要大家都堅定地執行他的理念,他就絕不會輕易地狗帶。
而他做的第二件事,就是解除了之前被泗山盜抓住的人的俘虜身份,將他們收納進「從心軍」里。
一來,他也當過俘虜,受夠了做俘虜的苦,二來,這些所謂的俘虜,以前都是他的同僚,曾經並肩作戰過,現在他搖身一變成為了首領,總不好意思看著他們還苦哈哈地待在俘虜營里。
對於這個命令,雖然其餘人也有些反對,但反對的阻力倒沒有應承平改「泗山盜」名號時大。
畢竟連名號都改了,他們好像也沒必要始終堅持過去泗山盜的做法了。
在應承平什麼「人多就是力量」、「一切以壯大從心軍的力量為先」、「他們曾經都是我的兄弟,是人就不能棄兄弟於不顧」等等鼓動人心的話下,泗山盜又迷迷糊糊地接受了應承平的決策。
唯獨有一點始終讓他們想不明白……應承平曾經並肩作戰過的同僚,也未免太多了吧?
隨便一抓,就全是他共事過的人。
而應承平接收、招納這些俘虜的過程也很順利,幾乎沒什麼人反抗和提出異議,也沒什麼人逃跑。
若是換了別人,這些俘虜心中也許還會有些警惕和不信任,說不定會遲疑,甚至趁機離開。
但如果是應承平,那就沒有這個問題了。
畢竟應大夫嘛,大家都認得。
若是要在這群俘虜中找出一個他們共同的熟人,那必然是應承平無疑。
而且應承平換了那麼多任上司,經歷了那麼多場戰爭,他的老大全死光了,可他卻依舊活蹦亂跳,可見他強悍的生存能力和精準的眼光。
跟著這樣一個老大,他們放心。
泗山盜需要東躲西逃,但換了個名字的從心軍可不需要。
事實上,在這群雜七雜八來自各地的殘餘部隊組成的從心軍中,泗山盜只占了很小的一部分。
也不知道是偶然還是必然,因為從心軍裡面的成員成分太過複雜,來自各方勢力的都有,但每方勢力的人占比都不多,所以導致這從心軍中沒有出現一股真正的主導勢力,可以威脅到應承平的統治,又因為裡面來自不同勢力的人大多有仇,誰也不服誰,所以總是互相駁斥對方提出的想法,他們之間相互制衡,反倒是給了原本是光杆司令的應承平擁有一錘定音的話語權的機會。
於是,前一晚應承平還是一個苦哈哈的打工人,今天,他就翻身做主人了。
不過應承平也知道,現在的從心軍不過只是一盤散沙,雖然被他強行匯聚到了一起,但如果他接下來做的事沒有讓他們信服,那麼這個剛剛組建起來的從心軍很快就會分崩離析。
到那個時候,說不定他就又要重複不停做俘虜的命運了。
至於如何讓這些從心軍成員從內心感到滿意,過去度過無數俘虜生涯的應承平簡直是了解得不能再了解了。
首先,得有一個遮風擋雨的住所,讓人遠離狂風和酷寒,然後,每天吃得飽、穿得暖。
這就足夠了。
對於亂世中的人們來說,能吃飽喝足、有一個穩定的棲息之地,便已經足夠幸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