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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快點放了我!」
金龍衛們對他視若無睹,將這青年扔進了林蘇他們隔壁右邊的囚房。
「哎,你們別走啊!我可是魔教教主!魔教教主!」
「啪!」大門被無情地關上了。
和那自稱是魔教教主的傢伙一個囚房的中年大叔懶懶地說:「年輕人,別喊啦,我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放心啦,他們核查完畢,發現我們不是白天師的餘孽後,就會把我們放出去了……」
「魔教教主」連忙問道:「那他們什麼時候核查完畢?」
中年大叔:「這個……那我就不知道了,也許要幾天,也許要幾月……」
「魔教教主」又癱了下來:「幾月……」
「不過要是他們抓到了真正的餘孽,說不定很快就會把我們放出去了……」中年大叔安慰道。
「魔教教主」:「嗚——那他們什麼時候才能抓到啊……左護法、右護法,你們快來救我啊……」
見這年輕人依舊沉浸在「魔教教主」的角色中難以自拔,中年大叔搖了搖頭,感嘆道:「現在的話本,真是害人不淺啊!」
「咳咳。」林蘇他們右邊牢房裡的青年開始不停咳嗽。
「咳咳、咳咳……」
中年大叔見狀問道:「年輕人,你沒事吧?」
那青年虛弱地回道:「咳咳,我、咳、還好……咳咳……」
「唉,」中年大叔嘆道,「這金龍衛,真是越來越不近人情了,居然連生病的人也不放過。年輕人,你有沒有家人?讓他們給你帶點藥來。」
那青年勉強笑了笑,剛要說話,結果出口就是一連串咳嗽聲。
「咳咳。」
這青年捂住口,遏制著喉嚨,盡力壓下這咳嗽。他衣衫單薄地被金龍衛押來大牢,一路上寒風刺骨,凍得他瑟瑟發抖,他的風寒,似乎又加重了。
這大牢里當然不止他們五個,每個牢房裡都住了人,大家唉聲嘆氣的。
「我只是一個小偷而已……真的沒有和什麼白天師勾結啊……」一人抱頭哭道。
「你這算什麼?好歹你還真犯了事,我才慘啊,我只是長得凶了點,不像個好人,但我從來都是個遵紀守法的良民啊!」一個和那小偷同囚房,臉上有刀疤,滿臉橫肉,長相兇狠的人說道,「這刀疤,只是我小時候和玩伴玩遊戲時,不小心傷到的而已……要知道,我可從來沒有幹過壞事啊!」說著說著,悲從心來,和那小偷一起抱頭痛哭。
「嗚,我今晚為什麼要去進士巷偷東西……」
「嗚,我今天為什麼要去進士巷和人喝酒……」
這牢房裡來自京城各處的人都有,但是從進士巷裡抓來的人是最多的。
徐覃默默端坐在茅草堆上,低著頭,思考人生。
林蘇戳了戳他:「喂,你還好吧?」
徐覃一動不動,宛若木頭,沒有一點反應,徹底僵化掉了。
眼見徐覃成了一塊戳不動的石雕,林蘇放棄了和他交流,任他在那裡思考人生。
「咳咳。」隔壁囚房裡的青年又開始咳嗽了。
「你還好吧?」林蘇走過去關心道。
青年虛弱地搖了搖頭:「咳,我、沒事……咳,多謝。」
這青年眉眼如畫,面若冠玉,姿態清雅,只可惜面上隱隱有病色,身材亦是瘦弱。林蘇惋惜,若不是在牢里,他囤在家裡的各色美食就有用武之地了。
唉,說多了都是淚,徐覃在他這幾個月的投餵下,還是沒變得壯實。不過好歹也是正常人偏瘦的體型了,至少不像他們第一次見面時那般,整個人就是一個骨頭架子。
那青年終於止住了咳嗽,林蘇便和他攀談起來。
林蘇得知,此人名清洮。
大牢里都是抱怨聲和嘆氣聲,突然,林蘇聽到一聲貓叫。
「喵——」一隻黑貓從通風口鑽了進來,它動了動鼻子,輕輕嗅了嗅,從龐雜的各種氣味中找到了自己最熟悉的那一個,循著味道望去,果然看到了清洮。它立刻「喵喵喵」叫了起來,從牆上跳下,飛快地躥到了清洮的囚房前。囚房前的木頭柵欄擋得住人,卻擋不住貓,黑貓很輕鬆地鑽了進去,撲到了清洮懷中。
「喵——」貓貓以為要找不到你了。
「好了好了,我不是在這裡嗎?」清洮摸著黑貓的頭安慰道。
看著黑貓脖子間掛著的一串銅錢,不免有些驚訝。
「喵喵喵!」這是喵喵抓老鼠賺的錢!
「喵喵喵!」陶罐里的銅板,貓貓也收集起來啦!
黑貓驕傲地挺起胸脯。
「喵喵喵!」貓貓可以養主人啦!
清洮一愣,心中五味雜揉,他沒想到,原來小烏最近夜不歸宿,是在幹這個……
清洮摸了摸它的頭,很久以後才嘆道:「是我沒用,讓你擔心了……」
「辛苦你了,小烏……」
「喵喵喵!」貓貓不辛苦!
林蘇就在一旁,看著他們一個不停「喵喵喵」,一個自問自答。
中年大叔見狀說道:「我說年輕人,你跟貓說什麼話?它又聽不懂。」
「那可不一定!」聞言,「魔教教主」又精神起來,「說不定這貓已經成了精,未來會化作美艷貓妖來暖床……這志怪話本里都是這麼寫的,落難主人以及對主人情深意重、不離不棄的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