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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興修還想拉著林蘇互訴衷腸,林蘇連忙拒絕了,他還要趕去京城見徐覃呢!
至於萬世通,據說他和靳元良一同去各地遊學了,不在源江府。
回到曲海省,告知眾人自己安然無恙後,林蘇就立刻使用「縮地成寸」術法,去京城找徐覃了。
只是林蘇來到了京城,卻撲了個空,他被方尚書告知,徐覃早已出發去東安省了。此次官員「下鄉扶貧行動」,徐覃被分配到了東安省牧遠府的川遼縣做縣令。
得知徐覃近況,林蘇匆匆向方尚書告辭,就急忙往東安省方向去了。
三天後,東安省,牧遠府。
風塵滾滾,飛沙漫天,天邊被朝霞染成了紅色,襯得地上的這片戈壁灘的顏色更加鮮艷。林蘇依舊穿著道袍,騎著馬,跟在商隊裡面。
這商隊,是林蘇在路上遇到的,彼時他們剛好遇到了點麻煩,林蘇順手解決了,商隊首領就感激地跑過來跟林蘇道謝,後來得知他們目的地相同,商隊首領就熱情地邀請林蘇跟他們同行。
「前面就是川遼縣了!」商隊首領喝了口水,轉過頭對林蘇說道,「林道長,再過兩個時辰就能到了。」
林蘇笑著點點頭,至於他為何不直接用「縮地成寸」進入川遼縣,其實很簡單,因為他沒有路引。雍朝對人口流動管轄嚴格,去哪裡都要路引,而且都要說明原因。林蘇之所以之前想要考科舉,就是因為讀書人在行路方面有特權,從秀才開始,有秀才功名的人,就可以以遊學為名,四處遊歷各地,不受限制,而舉人到了各地甚至可以不接受審查,能被各驛站接待。
林蘇當然可以用他的路引進入川遼縣,只是,他不久前才剛剛在曲海省出現過,如何解釋他的路引上三四天前還蓋著曲海省的章,如今又出現在了距離曲海省萬里之遙的東安省?
這倒也不是什麼大事,他也可以直接「縮」去徐覃的府上,反正這城牆也攔不住他,只是如何向徐覃解釋突然出現大變活人的他有點麻煩罷了,如今這商隊恰好邀請他同行,有了更簡單的方法,林蘇自然卻之不恭了。
商隊加快了步伐,周圍的風沙很大,有經驗的人已經戴上了帽子,用紗布捂住了口鼻。
川遼縣,原本是一片「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的草原,只可惜,三十年前被戎狄占領,戎狄在這裡燒殺劫掠、肆意破壞,大概是搶來的地盤不心疼,他們將牛羊趕到這裡,大量吃草,過度放牧,又不注重草原的休養,時不時還來幾場大火慶祝下他們占領了這塊地盤,短短三十年,就把這原來植被密集、水草肥美的草原硬生生折騰成了荒漠戈壁。
其餘各縣也被折騰得不輕,但好歹轄地內還有幾片綠意,唯獨這川遼縣,荒漠化特別嚴重,同時,它還與戎狄接壤,與牧遠府府城距離較遠,支援時間較長。
若是戎狄再來入侵,川遼縣,一定首當其衝。
雖然戎狄與雍朝簽了休戰協議,但誰知道他們會不會毀約呢?畢竟,戎狄不守信用,也不是第一次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裡,就是一個送死的地方。
看著一路走來荒涼的景象,林蘇不免皺起眉。
徐覃就在這裡待了一個月嗎?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而商隊的馬車裡,一個帶著面紗的姑娘悄悄拉開了車窗上的帘子,偷偷看著林蘇的背影。
之前她被狼群圍住時,是林蘇救了她,想到這裡,她不禁心生甜蜜。
很快兩個時辰就過去了,他們來到了川遼縣城門口。
守衛一個個核查過路人,這川遼縣是個偏僻地方,窮鄉僻壤的,荒涼、落後又貧窮,一般人哪樂意來這地方,所以川遼縣城門口的人寥寥無幾,與潭縣、安源城外的景象形成鮮明對比。
至於這商隊為何要來這川遼縣,據商隊首領說,是因為這川遼縣新上任的縣令給了商人許多優惠政策,他們來看看,這裡是否有做生意的潛力。
因為城門外本來就沒幾個人,所以守衛很快就核查到了商隊,令林蘇驚訝的是,商隊眾人都很順利地進入城裡了,唯獨他自己被攔在了門外。
林蘇:「這、為何不讓我進去?」
守衛一臉冷酷:「你沒有路引。」
林蘇解釋:「我和他們是一夥的。」
守衛冷笑一聲:「路引上可沒有寫,這商隊裡面還有一個道士!」
商隊首領站在一旁,一臉愛莫能助,他在東安省跑商那麼多年,也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其餘各城中,大多數守衛都是匆匆看一眼就讓人進去了,誰知道這剛收回的川遼縣竟然排查這麼嚴格,甚至他偷偷塞好處給這守衛,這守衛都不收,反而義正言辭地警告他,若再有下次,就要告他賄賂,笞二十,嚇得他連忙收回了銀子。
「這、這個……」林蘇靈光一閃,道,「我與你們的縣令是朋友,他能證明我的身份!」
問得此言,城門外的守衛們皆一臉驚悚,隨即都「哈哈」大笑起來,其中一人道:「你當我們是傻子嗎,這種鬼話,誰會信?」
「扯謊也要扯個能讓人相信的吧?」像縣令那般整天陰惻惻、冷酷無情的怪物,這麼可能會有朋友?
林蘇試圖解釋:「我真的是你們縣令的朋友,我還知道你們縣令的名字、籍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