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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
林蘇內心含淚,面上卻不停點頭,好似聽得很認真。
眼看清洮還想繼續說下去,林蘇連忙打斷了他的話,做了個總結。
「原來如此,道門學問果然是鉤深極奧,令在下受益匪淺啊,哈哈,哈哈哈……」咦,這類似的話他是不是什麼時候說過一次了?
乞丐道士卻懶洋洋坐在地上,眯起眼睛,好似看出了林蘇的言不由衷。
林蘇腆著臉道:「道長,你看,我如何才能成為道門弟子啊?」
乞丐道士用手指掏了掏耳朵,隨意道:「看緣分吧?」
林蘇試探道:「不知,這緣分在何處呢?」
「讓我看看啊。」乞丐道士撩起眼皮,上上下下打量了林蘇。
林蘇內心有點緊張。
乞丐道士摸了摸下巴:「你這緣分,有點多啊。」
林蘇驚喜:「真的嗎?」
「是啊,」乞丐眯起眼睛,「不知道你想要哪一個呢?」
林蘇扭扭捏捏:「不知道有哪幾個呢?可否詳細說說?」
乞丐道士:「呵,『亦余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猶未悔』?」
林蘇辯解:「總要都先看看,才能知道哪個是我心中所善嘛……」
作者有話說: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來自《道德經》
第83章 京城
見自己的主人恢復了正常, 黑貓歡快地撲了過來,歪著腦袋拼命蹭主人。
清洮剛想摸摸它的頭,卻發現自己的手心滿是灰塵, 一片烏黑, 只好收回了手。
他這才發現,自己竟然穿著這髒兮兮、臭烘烘的衣服那麼多天,一時只覺得整個人都不對了, 好似身上有螞蟻在爬。
剛剛, 他就用這副形象見人?!
「喵喵喵!」黑貓一直在清洮身上撲騰,早已沾染了他身上的灰塵, 只是因為毛皮黑,不太明顯。可清洮眼裡卻全然不是這樣,黑貓完全成了一隻小髒貓,他哪忍心看得黑貓這副灰撲撲的樣子。
眼看黑貓還想再蹭,清洮連忙阻止了它。
「小烏,別蹭了,我身上髒……」
這時,乞丐道士看著林蘇離去的背影,卻突然嘆了口氣。
清洮好不容易止住了黑貓繼續蹭他, 抬頭疑惑道:「師叔祖,你為何嘆氣?」
乞丐道士:「我看這林小子,心性不定, 不知自己所求之道而求道,未來, 恐怕要受些劫難磋磨啊……」
清洮愧疚:「若非我師門之故, 林兄也不至於被剝奪了仕途……要是未來林兄真受到了劫難, 該如何是好……」
話沒說完, 清洮又被乞丐道士敲了下頭。
「別整天想這些有的沒的……更何況,這是你師父的事,跟你有什麼關係?」
「要說,也是錙銖道和林小子的因果。」
乞丐道士拍拍他的頭:「好好修煉吧,早日入門,省得老道我帶著你這個拖油瓶,去哪裡都礙手礙腳。」
見清洮不自在地站在那裡,乞丐道士翻了個白眼:「想去洗澡就趕緊去,傻愣愣站在這幹什麼?難道站著就會變乾淨嗎?」
「是!」清洮連忙抱著黑貓跑掉了。
乞丐道士拿起自己的破碗,用裡面的幾個銅板,換了兩個饅頭,一邊吃著饅頭,一邊把自己碗裡剩下的錢散給了其他乞丐,直到破碗裡空空如也,一個銅板也不剩。
乞丐道士敲著破碗不停念叨:「千金散盡還復來,這銅板散去,也遲早有回來的時候。」
他繼續躺在地上,翹起二郎腿,口中好似反覆唱著什麼。
有乞丐偷偷靠近聽,才聽到這乞丐道士原來唱的是:
「心之所向,行之所往。」
「心之所善,行之所欲。」
「吾道不改,吾行不變。」
「縱有九死,悔兮?悔兮?」
「哈哈!」
「心行合一。」
***
林蘇拿著買來的糕點和菜,慢慢走回家,心裡想著乞丐道士說的話。
乞丐道士似是而非地給他說了幾個大致的地點,就嫌棄似地把他打發走了。
照他的話說就是:「我若是能推算得這麼精準,早就去靠算命賺錢了,哪裡還要來化緣!」
事實上,道門沒落已久,各脈各門銷聲匿跡,難尋蹤跡,清洮的師父白天師尋找了大半輩子,都沒找到半個同門。若非白天師被先帝封為了國師,事跡傳遍了雍朝,乞丐道士還找不到這個同門呢!只可惜,他知道的時候太晚了,白天師已因為謀害先帝而砍頭,於是他只能匆匆趕來大牢里救下清洮。
乞丐道士的確有一些望氣、卜算能力,他能看出林蘇有仙緣,也隱隱約約能看出林蘇與哪幾個道門派系有緣,但要問他是怎麼結的緣、如何結緣,那可就難倒他了。
他只能告訴林蘇幾個那些道門派系可能出沒的地點,至於林蘇能不能找到,那就看緣分了。
緣分……林蘇只好安慰自己,至少有了尋找的方向不是嗎?不至於像無頭蒼蠅了。
除了問自己的事,林蘇還問了徐覃的未來。
看在林蘇又多給了那麼多錢的份上,乞丐道士只好不耐煩地卜算了一下,卜算完畢後又像神棍似的,一副神秘樣子,只對林蘇說了一句話——天機不可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