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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手指又開始反思了。
當初它就不應該沉浸在發現純淨無垢靈魂的喜悅當中,冒冒失失綁定宿主,搞得現在每天都提心弔膽,勞心勞神。
半小時後,霍不丟醒了,揉了揉眼睛,還是像往常一般,在床上醒來。
坐起身,掀開薄毯子的小傢伙,看著身上的衣裳,愣了一會。
好奇怪呀,明明睡前穿的不是這身,怎麼一覺醒來就換了?
也可能是她記錯了。
算了,不重要,到時間和小夥伴見面了。
霍不丟來到床邊,看了眼鞋子所在,背過身子攀著床沿,先探出一隻腳落在鞋面上,再將另一腳放下,站起身穿好鞋子,走出房門。
「丟丟醒了?身上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廖柳香問。
「媽媽,沒有不舒服,我想出去玩。」霍不丟走近她回。
「可以,喝口水再去。」想到小傢伙這一玩就是一下午,連水都不曉得回家喝一口,還是得讓她喝點再放人。
聽到閨女說話的霍文生,這會也從躺椅上起身。
「好。」捧著水杯剛要喝水,見到霍文生,小傢伙又開口道:「爸爸。」
「嗯,你先喝水。」他去給她擰塊熱毛巾,再擦擦臉。
從老母親手裡接過水杯,喝了兩口水。
出了堂屋在院子裡,被老父親擦了把臉。
得了允許的霍不丟,撒丫子跑出了家門。
霍家坡不大,能玩的地方沒幾處,小孩子玩性大,喜新厭舊也快。
哪怕是成群結隊去霍興義家看電視,偶爾也覺得膩。
霍不丟尤甚。
在發現大人,隔一段時間都會出遠門,一直生活在這個小村落的霍不丟,可好奇了。
每逢農曆二、五、八,是麼湘鎮開圩的日子。
家家戶戶需要買茶米油鹽醬醋等,都會去鎮上一趟。
大多是徒步去。
所以,得起早。
發現這個規律的霍不丟,吵著嚷著要去,霍文生便踩著二八大槓,帶著她去長世面了。
家裡的二八大槓,歷史悠久。
先前壞了,一直沒修,放著吃灰。
一是因為出門少,用得少;二是為了省點修車費。
後來經常要去圩上買肉,只好花錢請人來折騰了一下。
當然,也不全是這個原因。
霍文生說服自己請人來修時,還想著到霍不丟上小學時,能送她一送。
電視捨得買、電話捨得裝,修個車卻要深思熟慮,奇奇怪怪的消費觀。
說到底,還是因為霍文生和廖柳香,不捨得花錢在自己身上,關乎霍不丟,就大方多了。
別的小孩家裡有電視、電話,自己閨女回家一看,什麼都沒有,她可能會自卑。
光是想想,兩人就捨得了。
金手指要是知道他們這種想法,興許會問:那為什麼當初連個紙尿片都捨不得買?
兩口子:該花花,該省省。
這一日,霍文生掌舵,霍不丟坐在前頭,身後是廖柳香,一家三口朝集市上去。
路上都是相熟的。
「文生,你這閨女可真水靈。」坐前頭的小娃娃,咧著嘴樂不可支。
「柳香,去上圩啊?」路遇廖子寨的人,揚聲打著招呼。
「不丟,不丟,我在這!」跟著爺爺奶奶走路去趕集的霍朝志,激動地朝她揮手。
……一家三口時不時回應。
與此同時,一輛麵包車和一輛摩托車,從外地駛入麼湘鎮,帶著各式各樣的生活用品,開始出入各個村。
而摩托車,只在鎮上到處溜達,沒跟著去村里。
這年頭,翻遍整個麼湘鎮,也只有公家才見一輛麵包車。
老百姓裡頭,家底厚點的,通常買摩托車代步,再次些便是自行車了。
當這輛麵包車駛入六溪村時,金手指就發出了預警,提醒霍不丟,小心人販子。
霍不丟好奇心重,直接問霍文生,什麼是人販子。
霍文生正踩著腳踏板,載著母女倆回村,突然被霍不丟說出的這三個字嚇了一跳。
自行車靠邊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停下來了?」手裡拎著大包小包的廖柳香,杵了他一下。
「不丟剛問我,什麼是人販子。」霍文生扭頭說。
這話一出,廖柳香突然警惕起來,環顧四周,就她們一家三口。
「哪來的人販子?」婦人哭笑不得。
「我也不知道,不丟怎麼突然問這個。」霍文生嘖了一聲,心裡犯起了嘀咕。
見霍不丟還是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樣,他耐心地解釋,人販子是會把孩子偷走,再也不讓她見到爸爸媽媽的壞人。
霍不丟點頭,小手握拳:「壞人!我要打他!」
「你太小了,遇到壞人,要找爸爸媽媽,要找警察叔叔幫忙。」看見小閨女這模樣,霍文生當即露出笑來。
想到他們村,甚至整個鎮,都沒有這種惡人惡事,所以男人只輕輕拍了拍小傢伙腦袋,告訴她不用擔心。
霍不丟點頭。「我知道了。」
金手指無奈:以前沒有,不代表接下來沒有啊!
「不丟真棒!」霍文生回了一句,隨即又繼續前進。
霍不丟晃了晃小腦袋,她也覺得自己很棒。
雖然霍文生顧念著她,騎得不快,風也小。<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