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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報!
先從眼前司機這條線串起,「買碼」人員245人、「寫單」人員15人、「莊家」2位。
看她拿著手機敲敲打打不再言語,潘石岩悄悄鬆了一口氣。
這女乘客問話實在犀利,讓他措手不及。
至于于振華,禮貌性回應一兩句,等到了目的地,他也「解脫了」。
「於大哥,這裡地下□□賭博猖獗,還有不少幹部參與其中,一個都不能放過。」將記錄的名冊發給于振華後,霍不丟說。
自打可以熟練運用手機、電腦,霍不丟很少純口述,由于振華代勞了。
因為遇到了潘石岩這位碼民,她更是想要儘快肅清當地風氣。
隨隨便便就能遇到賭碼的人,足以預見已經泛濫到什麼地步。之後金手指說的情況,也確實印證了她的猜想。
不少農村種地為生的民眾,也淪為了碼民。
不事生產,在田間地頭討論買了什麼碼,中了沒,中多少......尤其在春節前後。
黑莊「抓大放小」,將他們辛辛苦苦賺的錢全部騙光,還是有很多人執迷不悟。
著了魔般,不管不顧家人死活,輸掉辛勤勞作所得,虧空家中積蓄,最後賣田賣山賣耕牛。
沒有家底的,便打起了「賣兒賣女」的打算。
就像潘石岩,打著讓女兒為家裡減輕負擔的幌子,不想讓她繼續學業。
一是為了要她的工資收入;二是為了在不久後的某一天,把她嫁出去,換得彩禮錢。
明明自己才是家裡的負擔,卻把責任推卸到旁人身上,這可能也是賭徒的一種奇怪心理。
他們會怪時運不濟、家境貧寒、妻子無用、兒女無能......唯獨不會怪自己。
潘石岩這邊。
下班回到家,看到桌上沒有自己點名要吃的鹵豬腳,他就生氣了。
直接質問女人為什麼沒有準備?
「沒錢了。孩子剛交完學費,我現在找的這份工作,又得壓一月工資,不省著點花,接下來喝西北風嗎?」女人也沒有給他好臉。
愛吃不吃,不吃拉倒。
兩口子這麼些年磕磕絆絆過,再多的感情也被消磨掉了。
最重要的是,潘石岩沒給她一分錢家用,還要意思挑三揀四。
「沒錢?怎麼可能沒有?要真沒有,你不會去借嗎?」潘石岩像個大爺一樣,直接將空碗遞給她,意思是盛飯。
其實電飯煲就在他右手邊,抬手就能夠著。
他就是要彰顯自己一家之主的威嚴,在方方面面打壓女人。
「借錢?問誰借?只要能喘氣的親朋好友都被你借錢借怕了?我可沒臉像你一樣,借了錢不還。」女人直接無視了他遞來的碗,又不是殘了廢了,自己不曉得動手?
「你!」潘石岩自己動手裝好飯,啪的一下放桌上,碟子都抖了抖。
「發什麼癲?」女人罵道。
「我發癲,是你發癲吧?每次回來就知道說錢錢錢,好像這個家就靠你一個人撐著,沒了你就轉不動了一樣。我跟你講,要是惹急了我,直接離婚,我可不是嚇唬你的。」
潘石岩最喜歡拿離婚來嚇唬她。
因為他很清楚,老大馬上高考,老二也快了,她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做明顯會影響到孩子的決定,所以只會忍忍忍。
但他忘了,她是人,忍耐是有限度的。
看這不帶一分錢回家,只會把家裡東西往外扒拉,還時不時嘲諷她活得不像個女人,連去超市都要多抽兩個包裝袋,淨愛占小便宜,總是嚷嚷著要離婚的潘石岩。
女人怒了,她說:「好。」
啪嗒!
潘石岩剛拿起的筷子,手一脫力,應聲落地。
「你說什麼?」
「我說好。」
「你想得美,你是不是在外面有男人了,我就知道你每天總說加班加班,肯定是在外面亂搞了,好啊,我天天在外頭跑車,你就趁這機會把人帶家裡來是吧?我說隔壁租戶見到我那麼驚訝,肯定是她看見你帶別的男人回家了。真是最毒婦人心,總在孩子面前詆毀我,其實真正過分的是你!」
「說完了嗎?說完吃飯,這是給你做的最後一頓。」
四四方方的飯桌,男人眼珠子噴火,歇斯底里地吼叫;女人眸子裡不見溫情,一口菜一口飯吃著。
租的房子是不太隔音,潘石岩大聲說的話,清晰進入左鄰右舍耳中。
「無能狂怒,這次我用對成語了吧?」
「又來了,又來了,真不知道大姐能忍他多久。」
「真是的,我真是開了眼。」見過女人下夜班後,跑去撿廢品賣的鄰居,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沒用的人,說話聲往往是最大的。」
「該不會是老潘自己幹過這事,才這麼能胡編亂造的吧?」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鄰居們看熱鬧都看膩了,人活到這份上,也確實夠離譜的。
屋內,主角。
「最後一頓?你來真的?」發現女人沒像曾經那般,不停向他解釋。而是語氣平淡地提醒他吃飯,潘石岩是真慌了。
女人沒再理會的。
其實,心死往往就是一念之間,放下也不是很難。
離婚的女人又不是不能活了。
女兒都打算妥協了,不去讀書,就為了賺錢讓她離開她爸。<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