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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時經常干架的霍陽才,吃著噴香的熱飯熱菜,瞥了他一眼:就你也配?
霍家坡。
做好飯菜、蹲在路口,也沒見著長輩們回來。
兩個小傢伙肚子餓得咕咕叫,飯菜都涼了。
「斌斌,我們先吃吧,好餓。」
「好,我們先吃。」霍朝斌現在對她,是有求必應。其實,先前也差不多。
作為「哥哥」,他想到在學校,自己沒保護好「妹妹」,就陷入自責悔恨,回到家裡,不能再讓她擔驚受怕、挨餓受凍。
直到七點半,長輩們來電告知今晚不回來了,讓兩人早點休息,關好門窗。
「丟丟,你一個人在家,會不會害怕?」聽到消息的霍怡馨,打著手電筒來找霍不丟。「今晚去我家,和我一起睡吧。」
見霍朝斌看著自己,沒有什麼反應。霍不丟想到他和自己差不多大,一個人在家,隔壁又是空蕩蕩的房子,肯定會害怕,她不能跟著霍怡馨走。
「不用了,我在自己家怎麼會害怕?」
「你這麼晚跑出來?你家人不會說你啊?」
「我說來找你,她們就沒有意見了。」霍怡馨沒和家裡人透露霍不丟遇到的事。
但她知道丟丟的爸爸媽媽,和斌斌的爺爺奶奶都知曉了,還坐著陽才叔的車去了鎮上。
因為幾人氣匆匆離開時,天還沒黑透,見到的人好奇招手也沒得到回應。
晚上吃飯時,就傳到了她的耳朵。
家裡還問,是不是學校發生什麼事了。
等霍怡馨依依不捨地走了,霍不丟問:
「斌斌,我可以睡瑛子嫂嫂房間嗎?」
「當然可以。」霍朝斌點頭。兩人睡前特地打電話和姚長瑛說了一聲,但瞞住了長輩們外出去做的事。
「你剛才怎麼不跟著馨馨走?」
「不想去。」霍不丟回。
「嗯。」霍朝斌聞言,喉頭一緊,猜到了對方是顧及他。
看,這麼貼心的丟丟,竟然有人想欺負她,不得好死!
第二日,霍陽才打著哈欠,伸著懶腰離開監舍,突然拍著口袋,扭頭看著秦綬微笑。
秦綬背靠牆,蹲在地上,剛要慶幸脫離惡棍轄制,沒想到對方還回頭。
秦綬縮著脖子,沒敢與他直視。
「你們還是太衝動了,怎麼能在派出所打人,一旦他告你們,到時候一個兩個都逃不掉。」余所長聽聞昨天傍晚發生的事,對著來接人的霍文生幾人苦口婆心道。
「換你,你能忍嗎?」廖柳香明白對方是好意,但她沒法容忍。
她們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孩子,在學校遇到這樣的事,這樣不堪的人,多麼可悲,多麼可笑。
余所長沉默了。
正在這時,霍陽才出來了,扯了扯衣服,對著反光鏡捋了捋頭髮。「余所放心好了,這事我們有分寸,對了,那傢伙什麼時候槍斃?」
廖柳香幾人靜靜等著他回答。
余所長被五雙眼睛瞧著,想到自己估摸的罪名和量刑標準,竟覺得開不了口。
「不會被槍斃,應該是坐牢。」
「這種人,還要活著的必要嗎?」張秀花氣笑了。
「活著也是浪費國家的糧食,怎麼就不槍斃了?」
……與執拗、消息閉塞、不懂律法的人交流起來,余所長一陣頭大,廢了將近半小時,才跟幾人掰扯清楚。
「那如果我弄死他,要槍斃嗎?」滿心以為這場交談即將結束之時,霍文生來了一句,余所長血壓飆升。
問一個派出所所長,殺了所里看管的嫌疑人,要不要槍斃?
他真的是無言以對了。
「殺人償命。」霍陽才拍了拍霍文生的肩膀:「文生叔,丟丟還在家等著我們,小姑娘應該做好飯了,我們回吧。」
霍文生想要往前邁步,袖子被廖柳香扯住:「回家。」
最終,看著一行五人離開,余所長擦了擦額頭冒出的冷汗。
從業以來最棘手的一樁案子了。
法律與世俗、理智與情感交鋒之下,正義終究戰勝了邪惡?
他不知道,也不敢深思。
「派出所經費不足,伙食緊著點。」一進門,直接來到負責給監舍送飯的下屬跟前提醒道。
「是!」
回到家後,還真趕上了熱乎飯,見兩孩子眼巴巴盼著他們回來,心裡別提多慰貼了。
坐一塊吃飯的霍陽才,連連誇讚霍不丟廚藝不錯,可以出師了。
「這兩個菜是斌斌炒的。」霍不丟笑著回。
「呦,斌斌也會做菜了?厲害。」
霍朝斌一臉淡定地接受了表揚,其實心裡別提多得意了。
霍文強和張秀花,拿著筷子夾這兩道菜的頻率明顯變多。
飯後,霍陽才掏出自己的記帳本,最新一頁是打架和解書。
「這是?」霍文生看著看著就笑了。
「陽才,也就只有你想得到這一茬了。」霍文強接過一看,同樣暗爽。
「沒辦法,有過這樣的經歷,這樣保險點。」霍陽才聳了聳肩,又把本子合上。
廖柳香和張秀花在他們說後,連連誇讚霍陽才是幹大事的人,考慮得周全。
霍不丟和霍朝斌被蒙在鼓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看大人又不給看。
「小孩子家家的,別管大人的事。」<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