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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多少年,終於等到華國藥物允許出口,就因為情報機關!沒了!
「可惡,蠢貨!」
「我們又要等,等等等,等到我死掉嗎?」
「啊啊啊,我現在真的要瘋掉了!」
「你們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愚蠢至極,可惡至極!」
該國民眾氣得要死,從罵情報機關,到罵當局者。
為了平民憤,當初想出陷害霍不丟主意的一干人,都被處置了。
不過,華國特效藥出口至哪些國家,已經白紙黑字定下,無論如何都不能更改了。
官方表示理解該國民眾心情,但現在愛莫能助了。
民眾又是一通宣洩,情報機關組成員,深切地體會到輿論的威力,當初他們怎麼能天真地以為能操作民意呢?
反噬雖遲但到。
再說回特效藥出口一事。
進入二十一世紀以來,大部分國家和地區都處在和平發展階段,但還是少部分地區和國家,戰亂爭鬥不停。
有別國干預的原因,也是內部勢力拉鋸的結果。
不管是因何導致,受苦受難的始終是底層人民。
此次華國特效藥出口地選擇階段,有權衡過與各國的外交關係,也有考慮到此類地區複雜情況。
最終還是將為數不多的名額,給到了受益小需求大的中東一帶。
戰火不斷、民生凋零。
六歲的阿卡姆,是在槍炮聲中長大的,在他的心裡,這就是世界的樣子。
為了謀生,家裡開著小雜貨鋪,賣著父親不知道從哪裡進來的貨物。
說是雜貨鋪,其實就是一大塊布就能兜走所有家當的小攤子。
印象中,他們父子倆已經搬過無數次家了。
這一回,剛尋到個新居所,把布兜里的東西一一擺上,等待著有人走近換取。
只要賣出去了一樣,他們就能買到食物。
對於阿卡姆來說,沒有固定的一日三餐,但每天父親都會想辦法找到食物讓他墊墊肚子,至於他自己,總說在外頭吃飽了才回來。
「我想要這個。」不一會,來人相中了一個打火器。
阿卡姆知道它的用途,有了打火器就能生火煮食了。
想到這,他舔了舔嘴角,想念很久之前的一頓烤肉滋味。
那時候,他的母親還在。
她還沒有被炮火擊中的斷壁死死壓住,最後流血過多而亡。
頂著一頭軟塌捲髮的阿卡姆,褐色的眸子裡閃過渴望、有著思念,最後又回歸平靜。
在戰火紛飛中誕生的孩子,未曾見過和平的歲月,即便是渴望安定,也想像不出它的模樣。
習慣了顛沛流離的生活,面對至親離開人世,他仿佛也不清楚這意味著什麼。
生意上門,阿卡姆的父親扯出一抹笑接待。
聽到客人如此說,他臉上的笑容真摯了一分。
報出價錢後,對方麻木空洞的神情,多了一絲羞赧,只聽他有氣無力又回道:「我沒有錢。」
說完,不舍地將打火器放了回去。
要知道,曾經這玩意掉地上,他都不屑於彎腰去撿。
可現如今,身無分文、家破人亡的男人,是如此的需要這麼一個物件。
因為,有了它,就有了活下去的可能。
阿卡姆的父親報出的價位並不高,可他沒想到,第一個上門的客人,還是支付不起。
看著蓬頭垢面的男人放下打火器,轉身就要離開,他出聲了。「等等。」
男人機械性地扭頭看過來,不悲不喜,視線再次落到了雜貨堆中。
蹲在一旁的阿卡姆知道,他一定是想要剛才拿起的東西。
「怎麼了?」男人回。
「拿去吧。」雜貨鋪的主人說完,抬手撿起打火器,遞給對方。
「我沒錢。」男人沒有伸手,而是回道。
「我知道。」
聽到這答案,男人很清楚,對方是不打算要自己支付費用了。「謝謝。」說完,他才伸出手。
一個朝前遞,一個往後接,兩隻手屬於兩個人,但都是一樣黝黑,遍布污垢。
不是他們不愛乾淨,而是連吃喝都保證不了的情況下,實在沒有辦法顧及這些。
等男人抬腳離開,阿卡姆疑惑地仰頭看著父親:「沒給錢。」為什麼讓他走了?
「我知道,但很可能我們再也不會遇到了。」既然如此,送他又何妨。
要不是有個孩子,他不會冒著生命危險,去搜撿這些東西,既不能吃,又很少用。
而是選擇直接找尋食物,最可能的方式就是,像剛才的男人一樣,用獸類草樹充飢。
無論哪種,都少不了火,因為生食,死得更快。
阿卡姆有些不理解,既然遇不上了,為什麼還要送?
父親摸了摸他的頭,語氣很平靜:「我希望他活下來。」即便是如他們這般苟延殘喘。
昔日美麗的國度,現在滿目瘡痍,男人環顧四周,情緒沒有變化,有的只是對今天能否獲取食物的煩憂。
阿卡姆倚靠在父親身側,沒有再吭聲,他好像明白了一點點。
有時候就是這麼可笑,造次顛沛的苦難人,尚存良善之心,杖鉞一方的強權者,卻無絲毫憐憫之意。
在父子倆短暫溫情過後,全副武裝的一隊人直接沖了出來,持著槍枝瘋狂掃射。<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