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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新郎此刻卻是睜開了眼, 他的面色恢復了正常,茫然地站了起來, 一眼就看到了在人群中那一身血紅的新娘, 並且輕輕地喚了她一聲:「伶昔……」
伶昔聽到熟悉的聲音,頓時飛快地轉過身來,瞧見自己的愛人居然完好無損的復活了, 臉上頓時露出了欣喜若狂的神色,然後朝著新郎飛奔而來。
「夫君, 你終於回來了!」
可是感人的一幕,相愛之人互相擁抱的場景並沒有出現。
原本圍在新郎身邊的那群天師,他們在見到伶昔後, 互相對視了一眼, 拿起了手中的符咒, 一股腦地朝著伶昔攻擊而來。
並且邊攻擊還邊給新郎洗.腦:「世子,您別靠近這妖女!你瞧見她胸口的大洞了嗎?她的心都已經消失了卻還不死,並且渾身上下都是符咒,您看到了嗎?」
「今日來參加喜宴的人,全部是被這妖女殺死的,這些可都是世子您家的親朋好友啊!」另外一個人連忙說道。
而這時原本躲在主位後面的滄伯侯夫妻也哆哆嗦嗦地鑽了出來,一人拉住新郎的一隻胳膊,指著正在奮力抵抗那些天師的新伶昔說道:「我兒,就是她害死你的!今日在此又大開殺戒,殺了無數的人,你瞧見她身上的鮮血了嗎?你要是再和她牽扯不清,我二老就只能以死謝罪了!」
新郎本來不信,可是眼睜睜地瞧著自己愛的人,恍如地獄中的惡鬼一般誅殺著一位又一位阻擋自己的天師,臉上頓時露出了恐懼的神色。
他看著整個喜堂大廳滿地的屍體,終於忍不住大叫了起來:「伶昔,住手!你不能殺人,你不能再殺人了!你怎麼能殺人呢?」
伶昔再怎麼無法無天不顧一切,可是卻忽視不了自己愛人的聲音。
她聞言居然停下了抵抗,怔怔地看著新郎,雙目流出了血淚。
而那群天師見狀,急忙一擁而上,將劍刺入了她的身體裡。
對於伶昔,他們沒有絲毫憐香惜玉,一把把劍,穿透了伶昔的身體。
不過,即便全身都被劍刺了無數個骷髏,伶昔還是沒有死,而是痴痴地看著新郎,渾身上下冒出血水。
而她周身,也到處都是屍體和鮮血。
這一幕,只要是個人都會害怕的,新郎這輩子也沒見到過如此殘忍血腥的場景。
而所有人都告訴他,這個場景的罪魁禍首就是那個死也死不了,殺了無數人的自己的愛人做的。
所以他痛苦地抱起了頭,質問她:「你為什麼要這樣?我都說了會娶你的,不行我們二人就去私奔!可是你為什麼要大開殺戒?為什麼要殺人!」
「我……」在心愛之人質問的眼神下,伶昔徹底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而那群天師見狀,更是一顆顆將她身上剩餘的四顆魂釘全部拔了下來。
沒了魂釘,伶昔的靈魂甚至全部要即將散開。
而她早就將自己的靈魂獻祭了,所以根本就沒有投胎轉世的機會,等待她的只有魂飛魄散的下場。
可是她已經看到復活了的愛人,所以滿臉痴狂與心滿意足:「只要你活著,我便魂飛魄散,也無怨無悔。」
終於,她閉上了眼睛,所有魂釘被摘除,被戳了無數個洞的身體也軟塌塌地倒下。
她虛散的魂魄在空氣中慢慢消散,可是臉上依舊掛著滿足的笑容,似乎要用最後一絲餘光深深地記住她愛人的面容。
就在這悲情一幕之下,一個渾身珠翠高貴美麗的女子卻推開大門走了進來。
她的身後同樣跟著一群天師。
女子指著即將魂飛魄散的伶昔:「此女犯下重罪,魂飛魄散豈不是太便宜了她,你們給本宮將她的魂魄給拘留起來,本宮要讓她生生世世不得好死!」
而她身後之人,聽到她的話都迅速動作起來。
就此,那群天師借著喜堂中的鮮血和冤死的人,擺下了鎮魂的陣法。
可是,似乎這個陣法所需要的鮮血和怨魂太多了,根本不夠。
於是,喪心病狂的女子直接下了令屠殺掉整個來參加喜宴之人。
「本宮早就說過,前來參加喜宴的人都罪該萬死!現在你們能有點用,那是死有餘辜!」
鮮血染紅了一切,公主帶來的禁軍和天師,對著所有無辜之人痛下殺手。
而外面,整個滄伯侯府全部被包圍了。
肖之漾和楚君嵐無力地看著這一切,卻沒辦法做任何事情,也無法阻止。
她看向那位美麗高貴卻殘忍的女子:「他應該便是那位公主了吧?倒是與我有幾分相似,難道她便是前世的我?」
如果那位女子是公主,是幕後操持著一切之人。是她下令誅殺前來參加喜宴的所有人,並且想辦法救了新郎,下令將伶昔的魂魄鎮壓在此之人,那么女鬼對身主的莫名怨恨倒也說得通。
按這個邏輯,身主成為女主身體的載體,落得一個魂飛魄散的下場,也像是前世冤讎。
新郎滄伯侯世子則是張雲揚,楚家其他幾位天師參與了其中的冤孽和殺戮,參與了這場逆天而行的救活死人,被詛咒也是正常。
「天地有輪迴,天師超脫於常人,但只能守衛人間,不得為非作歹。」楚君嵐說道,「但是那群天師卻為了討好公主和皇室逆天而行,救活了滄伯侯世子,甚至殺了無數的鮮血,成就鎮魂大陣。所以我楚家祖先才會在那場大劫之後,說出天師終那樣可怕的預言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