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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山龍:「兔子是夜間活動的?哪裡一般比較多?」可他昨晚怎麼沒在國道那邊看到呢,再說,古山龍一點沒覺得人類看到兔子的眼睛會恐懼。
「哪裡?到處都是,村委會,血手套,我這裡……滿山是兔子,你分不清!」
看來真受夠了這種日子。
廚子抱著頭,沒好氣問:「你從外面來,是不是覺得兔子很可愛?在我老家那邊,母兔子經常吃自己孩子的,我媽從小和我說這是邪物。」
古山龍想想,誠實說自己是有點不信。
「環境封閉,與世隔絕,心理上壓抑會讓我們誇大一些內心的精神恐懼。我以前也有這個問題……嫦娥、兔子、怪人,我反而覺得你們寶瓶山很需要走出去看看外面正常的世界。」
確實如此。
醫療才能拯救怪病。任何靈丹妙藥不存在於如今的寶瓶山,世上早沒人能救他們了。早在二十年前,正常人們全走掉,只剩下一些走不了的……面對眼前可怕的大山,能逃跑誰會留下。
到底是他們先做錯了事……想起虧心的記憶,廚子的眼皮抽搐,不想告訴別人自己的過去。
古山龍聽到廚子開始強調:「心理和事實無關,你別不信我的話,在寶瓶山上,兔子是一種夜裡出沒的生物,它們聰明,懂人話,必須在這兩天殺光。天將要變黑,你拿手電筒一照,漫山遍野……密密麻麻的全是那些兔子,這東西很難抓,你得趁它對你跳過來之前,一把摳掉它的紅眼睛,再拿刀挖掏肚子裡頭的腸子,拿走兔子的大腦。不然,它比村裡的怪人們還能繁殖,歸鄉節過了,兔子才能消失。」
原來如此。
這些比喪屍還難搞的兔子這麼恐怖。
難怪血手套說廚子昨天先走了,外人也明白蟾宮飯店把兔腦當過節菜的來歷了……
古山龍捂口鼻建議,不說這東西了,我也不愛吃,要不坐到大堂桌子上聊聊吧。
廚子同意了,二人坐下,古山龍二話不說放下背包里塞著的傢伙。
一把,又一把,是許久不見的大小紅陪著自家小侯爺一起出現了。
要知道,古山龍出發來寶瓶山前,沒少收拾些不是人的東西,他這次在廚子店裡初現身,守護他的刀肯定在。
取出瓶江小白,古山龍的手對嘴倒倒。
「既然今天不便,下次咱們再來弄兩個菜吧,你喝酒麼,整一盅白的?」
飯菜另說。
和他喝酒?
……這少年郎帶著一長一短兩柄民族大刀出門的排場太嚇人了,酒量肯定也生猛。
「不必了。」大廚怕喝酒多嘴,又被他的刀嚇到失語,一屁股坐凳上搖手:「你不是打暑假工的大學生麼?還帶兇器?」
「是啊。」
古山龍完全沒想糊弄他,晃晃包里目前進度快看到高一的英語書。
「我在專心學習,也學過刀。我老家在獨龍族,從小我想保護自己,必須帶上它們。它們不殺人,只殺人的心魔。你叫我龍五,或者小古都行,我願意別人這麼叫我。」
換句話說,古山龍想說自己是誰,從不怕別人出賣自己的身份。
至於,誰的心魔在作祟,苗刀上附著的伏羲之力會告訴調查員的心臟,令他做出判斷。
講到這裡,古山龍一提腿,腿分開擱在椅子上。
上手拍打膝蓋,他的樣子還是那個九萬人朝一位小侯爺下跪養出來的活祖宗,舉手投足間,他身上全是那種戶外原生態環境長大的狂妄、悍勇。古山龍比刀更鋒利,比風更高大,這點很招人。
廚子的脖子有點冷,又發現大學生這人有點意思。
小古?
誒!
古山龍太開朗了,廚子很內向,真支吾著叫了一聲。
「我名不好……你先叫我……廚子吧。」
兩人算是認識了。
過後,廚子說,古山龍只身前來調查,需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寶瓶山夜晚那些真相還不明不白……他未免太採納自己的話了。
古山龍聽了嗯了一聲。
「你也挺相信我的,告訴我兔子的故事。」
廚子沒臉主動接話。
低著頭。
他抽動的眉比兔子死掉的樣子更愁苦。
「我又不是什麼好人……你別信,一窩裡的三個全一樣。」
又是這句耳熟的話。
乾脆在他店裡逗留不走,古小侯爺撕開了一袋彩虹糖,倒在了手裡,用五顏六色的糖球和廚子交流說:
「趁沒天黑,兔子肯定沒來。黃、黑、白。你先選一個顏色,我請你吃,我不告訴任何人。你給我再說說寶瓶山的嫦娥傳說吧,也別多,一兩句可以了。」
古山龍壓低嗓子,點點頭大腦。「其餘的,交給我自己來看。」
廚子只能同意了。
山里難得能來一個不怕死的……
廚子對他傾訴起來:「嫦娥歸鄉是一個這裡虛構的地區傳統文化節日,在這天會有鬼神出沒,我們才在天黑前走,你已經知道了,對吧。」
古山龍想起門口的對話:「你說嫦娥的下場不好,想報復,這是一個仙女回凡間,被家鄉的凡人背叛和出賣的故事麼?」
「不。」廚子好直接否定了仙女的故事,「嫦娥不叫仙女,他不是個女的,在歷史上,第一個出現的嫦娥是個60歲的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