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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雍心下一慌,手按在地上,擦傷了手腕:「敬淵不敢,愧對母后教誨,請母后責罰!」
這幅場景雖然難見,但看周圍宮人居然沒有覺得任何不對,好像皇帝就應該這種態度對著太后。
譚素穎徹底慌亂,以為對方如天神降臨就是救自己出囹圄,沒想到對方根本自身難保。
葉慈站起身,緊盯對方帶著帝王金冠的腦袋:「我看你是敢的很。」
瞥一眼驚慌失措的譚素穎,嘆了口氣,又道:「這件事情你實在傷了商相的心,長項候又是跟你父皇上過戰場的老將,戰功彪炳,手握三萬雲家軍……」
步下台階,步步踩到姬雍面前居高臨下:「此事必須得有一個交代,又是後宮秘事,絕不能有半分差錯,影響你的皇位。你要知道,不服你的宗親不在少數,個個都盼著把你拉下來,北周正是權利更替之時,又逢西乾使臣入北周,斷不能亂的時候。」
從葉慈走下來的開始,譚素穎就覺得不安,手按在腹部上。
心說:「我有了他的孩子,不會這樣殺了我的……雖然有點麻煩,大不了再奪舍一回。」
葉慈對他們的處置輕飄飄吐出:「譚氏留不得,總有一個人為你擔著,她魅惑君上,賜鴆酒。」
譚素穎心道果然。
但戲不得不演,當即哭叫一聲:「為了陛下,妾甘願赴死,素穎叩謝太后賜酒!」
一直沒反應的姬雍卻斷然拒絕:「我不同意,就沒有別的辦法嗎?!他們不是還沒成親嗎!」
不說還好,一說就惹得褚太后大為火光,抬起一腳就踹上姬雍:「看來我說的話你是一個字都沒聽進去,糊塗至極!」
姬雍歪倒在地,被褚太后一聲呵斥:」趴著做什麼,跪好!」
又爬起來,直挺挺跪好,也不知道在犟什麼,還是為了爭一口氣。
姬雍梗著脖子:「朕要納譚氏為妃,譚氏已有身孕,是朕的親子!」
「你大兒子都會走路了也沒看你去抱過他,才三個月大的胎兒倒是有父愛了。」葉慈才不吃他這一套。
姬雍:「……」
譚素穎:「……」
本來她也沒打算今天就殺譚素穎,她的系統能量還滿著,隨時帶人跑路。
要是跑了,她上哪去完成任務。
姬雍思路被帶跑,今天就是不想屈服,連自己女人都保不住,他還做什麼男人。
「朕是君,他們是臣,為何是朕要給他們交代?!」
很好,唯我獨尊的暴君苗頭初現端倪,給人戴綠帽還是一臉恩賜。
「既然你不知悔改……」褚太后淡聲吩咐:「將打龍杖請來。」
眾人心頭一震,姬雍直挺挺跪著,好似渾然不懼。
其實垂下的雙手微微發顫,雙頰暈紅。
葉慈不動聲色的掃了一眼,從剛才下來的時候就聞到他身上的藥味。
她鼻子靈,感覺他都要被寒食散的味道醃入味了。
譚素穎也不遑多讓,倒也不是寒。食散的藥味,是跟寒食散產生反應,能叫人上癮的薰香。
為了留住姬雍,譚素穎無所不用其極。
「奴參見太后殿下,太后安康。」
手持杖棍的宮人很快到位,手捧著兩根雕刻精緻的長木棍,乍一看盤的油光水滑,漂亮的像裝飾品,都是揍人揍出來的。
這打龍杖是北周建國皇帝留下來的,當皇帝德行有虧,不聽勸諫時,德高望重的長輩就能以此懲戒皇帝。
「先帝才駕崩多久,屍骨未寒。你就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染指臣妻,當真是長能耐了,姬敬淵。」
一聲令下:「打!給我狠狠的打!打到怕,打到知錯為止!」
「是,太后!」
行刑的宮人能聽出太后話里真正的意思,下了一半力氣,雖不致內傷,倒也不好過的力度。
木棍敲擊背部發出沉沉悶響,一下,兩下,三下……
從第一下開始,姬雍就臉色一白,到第十下就要撐不住了,要倒不倒。
宮人心裡也迷糊,但怕打出了問題,猶猶豫豫的看向褚太后。
葉慈怒火未消的樣子,沒有出聲饒過。
上邊不發話,下面的人只好硬著頭皮繼續。
第十二下時,葉慈發話:「可認錯?」
譚素穎滿臉動容,好像被感動的不輕:「陛下……」
那股幽香靠近,叫他恍惚一瞬。
「……」姬雍突然緊咬牙關。
「冥頑不靈,繼續。」
才十六下,就堅持不住了,雙手撐地,渾身冒汗。
他服用的寒食散過多,虧空了身體,換做以前挨個三四十下都不成問題。
第十七下,姬雍雙臂一顫,就要趴下。
黃門郎忍不住了,哭叫一聲就要撲過去幫他擋棍:「太后,您就饒了陛下吧!打傷了可就不好了!」
有人比他更快,纖細的背影伏在姬雍身上,受了這一棍。
兩道聲音交錯響起,每一道都清晰入耳。
「陛下昏過去了!」
「太,太后……她流血了!」
第92章 太后千千歲16
「太……太后殿下?」
行刑的宮人猶猶豫豫的看向葉慈, 冷汗直冒。
人都暈過去了,總不能接著打吧?
葉慈:「將陛下送回臨華宮安置,傳御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