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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神情有些動搖,葉慈再接再厲:「況且陛下性情果斷也不是什麼壞事,南鄭仍在虎視眈眈,還跟這樁案件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若是陛下是仁善之人反而不利於大業,易遭人欺......話說不是還有您老看顧著嗎?陛下會改的,您老就放心吧!」
聽到這裡,吳丞相算是明白了,這攝政王跟陛下就是一國的,根本不會反駁她的決定,說不定還會幫忙掃尾!
這次早朝後,攝政王蒙蔽皇帝耳目,企圖架空幼主的流言徹底擊破。
隨著菜市口那一攤攤清洗乾淨的血一起,被白雪覆蓋,不留半點痕跡。
第166章 如何養成帝王15
冬季自帶寧靜的氣息, 這雪一落下來,天下就安靜不少。
有的忙著過冬,有的則因為寒冷的天氣無法出門, 比如西境蠻戎也安分了不少。
之前還擔心西境會不會真的亂起來, 尤其是葉慈出事那段時間, 沒能瞞住她中毒的消息,竟傳到西境。
傳過去就算了, 還真有人信了,直接自信爆棚。
讓蠻戎以為有機可趁,大呼「晉安已死,幼主不足為慮」就開始偷襲。
搞得西境人心惶惶, 當真以為晉安郡主已死, 直接亂上一陣時間, 最後好歹是鎮壓下來了。
要不是葉慈沒空, 非得親自過去讓他們再次體驗葉祖宗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噩夢。
——她寫給西境的軍令就是用這句話做結尾的。
蠻戎沒看到感受不到撲面而來的威脅,倒是西境守軍們頭皮發麻。
一群猛漢難得陷入糾結, 既希望郡主...啊不,攝政王來,又不是很希望她來。
也能從人心動亂看出, 晉安郡主是西境的定海神針, 先帝駕崩的消息傳過去西境百姓還是該幹嘛幹嘛,聽說晉安郡主不行了, 就開始慌了。
如此得民心,除卻彪炳戰功, 也少不了平日的經營, 也難怪朝野猜忌擔憂她會擁兵自重, 只需振臂一呼, 不少人願意為她衝鋒陷陣。
此事終了,新君就登基了,處決白氏遺族了,再然後就是攝政王與皇帝如何君臣相得的美談傳遍天下。
天下百姓是很津津樂道,但深知晉安郡主本性的西境守將們倒是挺糾結的,本想寫信試探一二,卻不想回復疑惑的信件更早到達西境。
內容也不算複雜,能讓這幫腦筋直來直往的武將們明白意思。
「既然殿下都說敬陛下比敬她更甚......那便聽吧。」
南鄭皇帝期待的西境兵變的隱患就此消弭無蹤。
朝堂這邊空了不少位置,雖說提拔了不少人上來,但仍不夠,於運轉不利。
這些人都是陸昭那一代的老臣,見北盛可算是平定下來了,便開始自持資歷老對陸上瑜多有掣肘。
頭幾回陸上瑜是忍了,他們便以為卓有成效,更加變本加厲。
也就是蹬鼻子上臉,想讓皇帝變成他們喜歡的樣子。
主要是他們算是看出來了,陸上瑜根本不是性情溫和的君主,某些時候較之先帝陸昭剛烈更甚,恐是位大興兵戈的主。
他們不想打仗,也不想有一位說一不二的君主,當然是各有謀算,在不必要的地方
朝野在刺君案後氣氛是上下肅清,可諫言是臣子本分,皇帝總不能閉塞耳目吧?
一個處理不好,陸上瑜便又會落下固執己見,一意孤行的名聲。
淨逮著小孩欺負,偏偏拿他們無可奈何,總不能全殺了乾淨。這些人只是有私心,又不是不幹活,只要陸上瑜能壓制住他們都是可用之臣。
吳丞相身為三朝老臣,表示這是正常現象,每一個皇帝都是這樣過來的,包括陸昭。
世上道理就是如此,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陸上瑜這股東風不想被壓倒,只能跟他們費心費力鬥智鬥勇,直至徹底拜服。
葉慈看得分明,但不能明目張胆的幫忙,得陸上瑜親自來,不然就是害了她。
陸上瑜一撇奏摺,嗤道:「他們看朕年幼可欺,想效仿曾祖那樣與士大夫分治天下?」
手上卻寫「愛卿言之有理。」
看第二本,陸上瑜提筆寫個「朕已知曉」,嘴上又說:「荒唐,懶得搭理你。」
看第三本,陸上瑜提筆寫挽回之詞,文采斐然情真意切,好像朝堂沒了他就運轉不了似的,嘴上卻是說「老小子你最好是真的想乞骸骨。」
實力演繹什麼叫做心口不一。
這幾句嘮叨話沒幾個人聽見,一旁侍奉的嚴尚宮恭敬地低下頭,嘴角上翹,實在覺得好笑。
也就這時候的陸上瑜還有點十五歲的活潑,不耐煩錦繡文章卻冗長的請安奏摺,和通篇不知所謂,只有在中間部分用兩三句話說重點的長篇大論。
「嘖,朕突然有點懷念攝政王不放權的日子了,這麼多奏摺就能一人分一部分。」
又是不耐煩的一句,遠山似的眉頭微蹙,眉宇極不耐煩的樣子,眼睛還是兢兢業業的看著。
最後寫下一個充滿怨氣的「朕已知曉,上次送的沒吃完,別送了」,忍了又忍,才沒把「很酸」兩個字寫上去。
下午的時候葉慈進宮一趟,培養培養感情,順便過一遍陸上瑜處理過的奏摺。
現在的葉慈基本不會修改陸上瑜處理過的奏摺,也不覺得哪裡需要修改,有意培養陸上瑜獨立親政的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