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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突然沒聲了?」三皇子還在找人在哪,忽然就聽見鄢靈玉高聲喊了句老鼠,當即狂喜。
「她怕老鼠,豈不是我英雄救美的時機到了?」三皇子提袍就走。
「殿下您當心腳下!」太監抬腳就追,邊追邊想:給聖上送過虎皮的蘭真郡主竟然怕老鼠?
幻想英雄救美的三皇子剛走出小道,肚子一重,頓時天旋地轉,重重著地。
對著月亮懵了半晌,三皇子才明白過來自己被人踹了一腳,正四腳朝天躺地上。
「三殿下!您沒事吧!」太監撲過來扶三皇子,扭頭斥罵:「你這有眼無珠的蠢東西,竟敢冒犯三殿下,還不快跪下給……」
抬頭一看,太監的話竟然噎住了。
葉慈居高臨下的站著,背光而立,不甚寬大的陰影籠罩著兩人。
視線下放,那一貫含著清淺笑意的多情目凝滿冰霜,正涼涼的俯視他。
帝王震怒都直面過的太監在這一刻脊背發涼。
三皇子終於緩過勁來了,破口大罵:「你這逆臣,竟敢謀害皇子你簡直罪該萬死!」
葉慈歉然拱手:「微臣是有罪,誤傷了三殿下你,微臣給你賠罪。但逆臣就言過其實了,微臣是聖上的臣,非殿下你的臣。」
鄢靈玉和銀硃猛的扭頭看向那修長背影,主僕同時想:你是真敢講啊!
三皇子果然被激怒了,爬起來就罵:「你他。媽踢我一腳還在瞎。幾。把扯什麼?!你今天不給我跪下磕頭,別他。媽想活著回去!任你是狀元又如何,不就是我父皇的一條狗嗎?」
葉慈眉頭微蹙,似乎不懂他在說什麼:「若能為聖上鷹犬,確實是微臣之幸。」
而後昂首挺立,嘴上避重就輕:「不過我朝就沒有叫官員無故下跪磕頭的律法,你這是在侮辱我,你過了。」
慶朝確實沒有大興跪禮的規矩,除了重大節日或祭祀以外,朝臣們面見皇帝拱手行禮便可。
況且,她雖位卑也是天子近臣,經常為天子代筆,一般皇子不會輕易得罪這種看似不起眼的小人物。
鄢靈玉第一次見識到雞同鴨架氣死人,三皇子人都要氣炸了。
三皇子:「你扯什麼幾。把話?我今天必須弄死你……」
火氣上頭了,他左右尋找趁手的工具,準備給人一個教訓。
但他這般沉不住氣,暴跳如雷的樣子任誰看了都直搖頭,完全沒有皇子沉著的氣度。
眼看三皇子真要找到石頭砸人,太監終於醒過神來,要去攔人。
這葉慈表面上是金科狀元,他還是承恩侯府的大少爺,聖上很是看重,承恩侯府又對慶朝意義特殊,口頭訓斥幾句還行,可打殺不得!
要是葉慈他回去後揮筆一就,寫個什麼文章傳閱出去,三皇子就連讀書人都得罪了。
他規勸不及時,皇后娘娘還不得把他皮都扒了!
「三殿下,三殿下!」
葉慈語氣誠懇,神情輕慢道:「殿下息怒,微臣本來是尋著老鼠蹤跡而去,沒想到會撞見你。」
「你罵我是老鼠?!」三皇子大怒。
葉慈驚訝道:「微臣並無此意,不過你要這麼想,微臣也沒有辦法。」
「你他。媽就是有!你鬼鬼祟祟待在這裡,就是為了襲擊本皇子吧!」
葉慈:「三殿下你多慮了,微臣只是更衣經過,替郡主驅逐老鼠罷了,微臣還要回去跟聖上復命。」
意思就是我沒那麼閒蹲在這裡踹你一腳。
已經從主角變成背景板的鄢靈玉:「……」
銀硃的視線從左邊滑到右邊,腦袋來回看。
忽然覺得有點好笑。
「那你給本皇子站住!」
「不可,今夜回去,微臣的手還要為聖上寫一份祝詞。」
站著挨打傻瓜蛋,不跑才怪。
「……」
這三皇子比不過葉慈當了十幾年紈絝子弟,被親爹追出了經驗,擅長曲線躲避,叫那不事生產的三皇子怎麼都追不上,遛狗一樣在後面逗弄。
不得不說,看三皇子怒氣沖沖拿葉慈沒辦法的樣子,鄢靈玉心生快意。
到如今她還不明白三皇子宴會上是什麼眼神就是傻的,不配為將。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一聲歷喝喊住了追逐的兩人。
葉慈耳聰目明,及時剎車拱手行禮:「微臣見過聖上,聖上萬歲!」
心說可算是來了,不枉她找人暗示二皇子。
這聲厲喝不亞於雷霆炸響,三皇子心中一驚,被腳下台階絆倒,摔了個狗吃屎,額頭頓時紅腫。
眾人:「……」
太監不忍直視的閉閉眼,認命去扶:「殿下,您沒事吧?」
三皇子甩開太監的手,跪地就喊:「兒臣見過父皇,求父皇給兒臣做主!」
聽完全過程的皇帝寒聲問:「那你說說,要朕給你做什麼主?」
承恩侯頭皮一麻,趕緊看向葉慈,欲言又止。
反正他的膝蓋已經準備好了。
逆子啊,以為你為官了會成熟點,沒想到會鬧更大的事!
三皇子心中快意,皇帝果然還疼他。光線黑暗,他沒能看見皇帝難看的臉色。
張口欲言,就被另一道聲音打斷:「聖上,臣女也有一言。」
眾人的目光瞬間被另一邊吸引,葉慈也看了過去,目露阻攔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