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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長得沒有姐姐好看,我長大高大不夠小鳥依人,是我的錯嗎?!為什麼,為什麼總是對我都是搖頭惋惜的表情?對著姐姐卻是讚嘆不已?」
「連明家同意交換婚約都勉勉強強,好像吃了什麼大虧一樣!對,我沒有姐姐好,我認了,一心一意等著跟明禮成親,你可知道我在院牆後聽見什麼嗎?」
院牆後,少女蜷縮著自己的身體,牙關緊緊咬著自己的手腕,生怕自己發出聲音。
她聽見傾慕已久的男子的聲音說:「居然是水靈根體質?父親切莫聲張,以免後患。」
明家主的聲音壓的極低:「禮兒所言極是,待她進門後,我便讓她跟著修行,相信她的水靈根體質可以對你的身體有助益,要是你痊癒了,之後全族也能……」
溫潤男聲似乎有些猶豫,最後才道:「咳咳……還是過門後再說吧。」
腳步聲漸遠,直到再也聽不見了,少女才敢起身離開那裡,撲到院中樹下嚎啕大哭。
莫小姐雙目通紅,激動到渾身發抖,又一遍重複著——「他們想要糟踐我,我就為什麼不能先下手為強?!」
那字句泣血的新娘吼出了所有的憤懣,咬牙切齒地訴說自己的痛苦,警告著某個天真心軟的人。
情緒到了極點,她摘下了自己上鳳冠,摔了個粉碎。
宛若她這十幾年裡破碎的人生。
曾經的花團錦簇,就如這鳳冠一般,成了昨日殘花。
用實力演繹什麼叫做老實人發火的後果讓人難以承受。
被質問的葉慈全程冷眼旁觀,好像莫小姐的真情傾訴,都說給了木頭聽。
垂著眼,好像是年輕而熱血的修士在思量自己所作所為到底對不對,可能還會道心動搖,之前的認知被面前慘劇刷新。
被莫小姐以為自己說動了的葉慈終於等到了系統那句:【時間到啦,藥效已解除。需要報一下陣眼坐標嗎?】
從一開始,葉慈發現慈悲消失的時候系統就問要不要幫忙解除藥效。
但葉慈一向靠自己習慣了,得知容羽那邊還在花轎上,終於發現了端倪,正鬧著要出來。
想著讓他們再自己多思多想,別想這次那麼好騙,也就不著急了,就看他們還想唱什麼戲。
結果就是看了一出苦心孤詣排練的大戲,換個心軟的人來都要被矇騙過去了。
主觀性太明顯,全都是從莫小姐本人的視角出發,包括她在內,所有人都是在莫小姐的掌控之下。
所以還是有很多不妥之處。
比如她一個從沒修煉過且毫無修為的她,哪裡來的能力能殺了築基期的明家主,哪裡學來的控制傀儡的能力,又哪裡學來的一手布下結界的本領?
一個本來毫無反抗能力的人,突然有了碾壓的能力,不是有了奇遇,就是有了幫手。
葉慈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她嘴裡說的真實故事,比起他們在茶樓里問出來的,不知道是誰瞎編亂造花魁娘子的故事還要缺斤少兩。
不過還是有一點能確認的,莫家鎮確實是存在,莫家主業的確是做調香師,但什麼被騙方子,被燒死的花魁娘子從來都不存在。
莫小姐事先編了一個花魁娘子的身份,哪怕故事不全,哪怕聽的人云里霧裡,為了斬殺妖邪的修士都會選擇以身犯險。
就比如他們,還有之前的修士們。
收回思緒,回到現在。
「不用,我知道陣眼在哪。」葉慈拒絕了系統給予的幫助,又問:「容羽他們那邊怎麼樣?」
系統看完那邊後,沉默了一會,才回答:【砍的七零八落,快突破結界跟其他幾人回合了。】
葉慈笑道:「真厲害,不愧是我十八歲就結丹的小師妹。」
系統:【……】
系統無語道:【其實這破結界,都不夠您一劍捅的。讓您陪莫小姐叨叨,真是為難您了。】畢竟葉組長是一來到這個世界就敢反過來威脅雷劫的女人。
本來就想拿這件事給他們歷練歷練,現在主謀在她這,歷練也練到了,那就不必接著客氣下去了。
沉默的人終於有了反應,跟莫小姐預想的或茫然或堅持不一樣。
葉慈笑了,跟聽了什麼笑話一樣笑了。
笑了???
莫小姐早就看出來硬跟她正面剛是剛不過能撐那麼久的女修,她能在此地盤踞十幾年都安然無恙,依靠的就是這份謹慎。
但肺腑之言被人這樣不屑,總會生出火氣,就聽那女修忍俊不禁道:「行了。」
輕飄飄兩個字止住了莫小姐的動作,她算是摸清這女修的脾性了,越是開口冷淡,等會說的話越是難聽。
果不其然,那女修口吻惡劣道:「都是千年的老狗,在我面前裝什麼嫩蔥?你以為你占了人家身子,頂著十幾歲少女的臉我就信你是真少女了?還挺不害臊的,這渾身的狗味藏都藏不住。」
「你是不是騙人家小姑娘,說只是借用一下身體,想要用一體雙魂滋養你自己神魂了?瞧瞧人家多寶貝的鳳冠啊,你說話就說話,還給人家摔了,這事做的可不厚道。」
「是不是還打算等恢復完全後,直接奪舍人家?你小子不行啊,嘴裡怎麼沒一句真話?」
「你怎的廢話那麼多!」莫小姐麵皮一陣抽動,暴躁如放大招中途被打斷的陣法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