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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不著孩子套不著狼,這是我活該的。
希望靈玉能聽懂暗示,別讓她白疼一遭。
目送少爺的背影遠去,春李突然反應過來。
「那少爺的傾慕對象到底是跟她一樣的,還是跟她不一樣的?」
或許是恰逢春季,求姻緣的人特別多,這月老廟摩肩接踵。
葉慈手持摺扇,站樹下仰望,蔥蔥鬱郁,紅帶飄飄,一時分不清是樹葉更多還是投上去的祈願帶更多。
還有她身上的衣袍也是紅是,倒是應景。
廟裡的道童仰著臉問:「這位公子是來求姻緣嗎?要不留下你的祈願?」
慶豐被她打發去逛廟會了,就自己一人在這晃,就被小道童主動推薦。
「我……」
葉慈骨子裡就是求人不求己的,叫她向別人祈願,覺得分外彆扭,下意識想拒絕。
小道童又說:「我們這裡很靈的,促成了不少金玉良緣,想來您也能得償所願,永不分離。」
葉慈立馬改口:「在哪裡寫?」
「您往這邊走。」小道童立馬給她引路。
但葉慈忘了自己就是一個天然發光體,更何況還是解除惡名的她。
「那個公子好生眼熟。」
「就是狀元郎啊,當時樓上看著都覺得俊,現在湊近看更俊,像仙人似的。」
「他也來這裡求姻緣,是不是想成親了?若能嫁的如意郎,我也畢生無憾了。」
「想太多了他及冠都沒成親,估計要求可高著呢。」
「想想又沒有錯,現在京城閨秀,誰不想嫁葉慈?有個難纏的繼母都願意認了……他過來了!」
從進門開始就吸引了不目光,無論是大家閨秀還是小家碧玉都偷眼瞧她,隔壁求籤的小姐搖簽筒全程慢動作,晃半天都掉不下來一支簽。
她這一動,大部分視線都隨著她走。
只見葉慈邁開長腿,走到桌邊執筆沾墨,揮筆而就。
紅衣俊俏,閒散的姿態催紅了不少小姐的臉。
還沒等她們挨過去看她到底寫的什麼,葉慈就收筆晾乾,打個結就往姻緣樹下走。
她身旁還站著一個青衣小姑娘:「這位公子。」
「有事?」葉慈問。
伸手一揚,就將祈願帶拋到了頂上,穩穩噹噹的掛著。
這一手把小姑娘的臉都拋紅了,被近在眼前的容顏衝擊的潰不成軍,走前兩步。
「我…我想請你幫……」
「郡主您怎麼走了呀?」銀硃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葉慈臉色一變,扭頭就走,將小姑娘拋在腦後。
在原地的銀硃伸手一指,一副不用謝我的表情:「往哪個方向去了,我目測她走不快。」
「多謝。」葉慈提袍就追。
事實證明,女人的嘴騙人的鬼,銀硃說的走不快,指的是一下子就沒影。
鄢靈玉也覺得自己莫名其妙,為什麼會有那麼大氣性。
不過是樹下背影站的近一點,看起來郎情妾意一點,那人長得俊了點……
本郡主真是越想越氣!
本郡主這就回北境手撕闐真人,一次撕兩個!
收了本郡主的香囊,還敢招惹別人!
回去之前還要把香囊拿回來,香料渣渣都不給葉慈剩!
娘的!!!為什麼還沒追回來!
「靈玉!你等等!」
這人喊我名字了,我覺得應該給對方一個辯解的機會,興許是誤會了呢?
鄢靈玉停住了,回頭就問:「好的,你解釋吧。」
拳頭咯咯作響,言外之意解釋不好就完蛋。
葉慈:「?」
葉慈笑了:「我與她素不相識,只是恰好站一塊罷了。」
鄢靈玉看著對方的臉愣了一下:「我信了。」
沒辦法,她就吃小白臉這一套,葉慈整個人都長在她審美上,想不原諒都很難。
鄢靈玉默默的想:我只是犯了每個女人都會犯的錯而已。
葉慈笑道:「那靈玉為何會這樣氣憤?我是不是能理解為……你心繫於我?」
鄢靈玉雙頰一熱:「……」
這登徒子好直白,我居然想直接點頭。
葉慈知道有戲,又說:「我聞郡主入京是為擇夫婿而來,我今年及冠且潔身自好,事業上是金科狀元,江南第一富商外孫,名下產業千萬,當以十里紅妝迎郡主……」
又直又長的睫毛一抬:「不知我可有入選資格?」
鄢靈玉:「……」
這書生不是很直白嗎?現在應該直接抱上來,扯這些做什麼呢?
葉慈以為她在猶豫,繼續循循善誘:「我知郡主不舍北境,也不願離父親太遠。我能向郡主保證,郡主嫁我後,我會請旨陪郡主省親,危難時刻郡主隨時可回北境馳援。」
「……危難時刻,你也願意讓我回去?」鄢靈玉心頭一震。
不得不說,這人很聰明,猜中了自己一直以來的隱憂,並願意給予解決方式。
葉慈說:「靈玉是北境的鷹,不該因為我折損自己翅膀,關在金籠子鬱鬱不樂。」
面前的人很真誠,事事周到。
鄢靈玉啞口無言,眼眶逐漸泛酸。
葉慈沒想到會把人說哭,連忙岔開話題:「其實我也有一事瞞著郡主,郡主知道後再行考慮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