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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皇子生母是南姜皇帝最寵愛的盧夫人,正宮皇后早逝,由盧夫人掌管六宮,六皇子又是丞相之孫,自然是張揚過市,無人敢惹。
因而這孩子打小就被寵壞了,要不是上邊還有一個才華橫溢的太子長兄鎮壓,他估計早被外祖父推上了太子之位,入主東宮。
今日就撞上昭陽公主,一個是最疼愛的小兒子,另一個是最疼愛是大女兒,都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眾人本來以為會是昭陽公主被氣暈為最終結果,做好了挨罰的準備,沒曾想現實卻是兩極反轉,是六皇子被氣得夠嗆,昭陽公主仍然遊刃有餘。
「不服?無能者最是愛在嘴上嚷嚷,不落半分實處。「葉慈一肚子糟心事沒能找到地方發泄,就有老六撞她槍口,更是不放過。
她道:「如今西乾來犯,來勢洶洶,父皇也為此分身乏術,夜以繼日,只為尋求同盟共同抵禦外敵。東黎為表成誠意遣太子與公主來我南姜簽下結盟書。」
少女嘲弄的眼神落在了老六身上,哂笑:「在此關鍵時刻你們竟敢傷了東黎嫡公主,要是壞了國事,爾等該當何罪?還說為君分憂,分憂是見不著了,為君增憂倒是有的。」
六皇子心頭一慌,大叫道:「你信口雌黃!」
葉慈理也不理他的掙扎,不屑道:「屆時別說你得受罰,連你母妃都逃不脫一個教養不當的罪名。說來,你還得感恩我出手相救,不然你可有罪好受。」
身為受寵的皇子自然懂得葉慈嘴裡說的什麼結盟,什麼西乾犯邊,心頭一慌,還真怕自己誤了大事。
「你!你……」六皇子當即啞口無言,大張著嘴巴跟被掐著脖子的鴨子一樣,發不出聲音,看著十分滑稽。
這是什麼道理,把人從頭到腳損了一通,還要六皇子感恩戴德?
眾人:「…………」
全都只覺自己長見識了,第一次知道原來寡言少語的昭陽公主是個嘴皮利索,損人不留情的。
「!!!」
那幾個傷人的小蘿蔔頭齊齊看向大公主,一動不動,被這冷沉的氣勢鎮得不敢吱聲。
不說幾個小孩,宮人們也被公主的言論驚訝到,噤若寒蟬。
全都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悄悄交換眼神。
「此事我定會上稟父皇,你且好自為之。」
說罷,不耐再與他們多做糾纏,葉慈登車離去。
......
青安宮中,宮人們井然有序地出入,面上帶著不經意的焦急。
服了靈魂穩定藥丸後,塌上的人可比之前好的多了,會迷迷瞪瞪的對著葉慈喊疼。
「疼,頭好疼啊……」
「不疼不疼,姐姐給你揉揉,很快就不疼了。」葉慈柔聲安慰,坐在榻邊用手指給她按摩太陽穴。
「大夫呢?」葉慈扭頭,厲聲怒斥:「人還沒到嗎?御醫是爬著過來的嗎?!都幹什麼吃的!」
宮人喏喏:「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葉慈直覺不對,霍然起身:「平日大夫到我青安宮不過一刻鐘便能趕到,如今是什麼時候了,你還想糊弄我?!」
一番質問下來,宮人雙膝一軟,納頭便拜,才說出實情:「奴去到太醫院時,恰逢盧夫人頭風發作,都去那邊診治了……」
葉慈冷笑:「事關東黎公主性命,乃至簽訂同盟國書,現在是她能使性子的時候嗎?」
就知道盧夫人在宮中耳目眾多,手眼通天。花園那事估計早就傳進盧夫人耳中,不敢直面對上昭陽公主,就背地耍手段。
現在敢攔她要的人,那下回是不是就要攔她的藥,要將她置於死地了?
「好,很好。待我……」葉慈還想說什麼,就被人扯住了袖子。
衡康公主擰著眉毛,軟綿綿的嗯了一聲:「元楚能等,你不要著急。」
這輕輕一扯,勉強平息了葉慈的怒火。
「好,我不著急,你也別說話,好好休息一下。」葉慈聲音柔和不少。
叫宮人們悄悄鬆了口氣,心說:昭陽殿下發起火來,那氣勢真不輸陛下。
其實衡康公主根本不知道說話的認識誰,只是出於本能安慰對方,又乖又懂事。
這樣乖巧的孩子,可把她的心都聽軟了。
要是換成其他孩子怎麼都得哭叫掙扎一番,這痛楚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
現在靈魂才穩定下來,好險將那入侵奪舍的魂體禁錮在方寸之地,葉慈也不能輕舉妄動。
明明葉慈在其他世界裡處理過不少回這種情況,還是在她面顯得像個手粗無措的新手。
若是稍有不慎,衡康公主就會神智受損變成痴傻之人,還需等到那違法系統能量耗盡才能將其抹殺。
以免那違法系統垂死掙扎,來一招同歸於盡。
當務之急還是需要先把這流血破損的額頭進行包紮,要是留下疤痕,可就毀容了。
越想越氣,差點就想叫人把老六給擰過來打一頓板子,叫他嘗嘗什麼叫做切身之痛。
被匆匆忙忙從雲樂宮裡請來的御醫跑到了青安宮門口,身後的藥童抱著醫箱,腿都要跑斷了。
「我問一句,可是昭陽殿下身子又覺不適?」御醫氣喘吁吁道。
可看著又不像,要是是昭陽公主要人,他不應該是跑著來,該是被黃門抬著過來。
果然,那宮人搖頭:「不是昭陽殿下,是東黎的衡康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