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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羽沒聽清她說什麼,抬起頭,瓮聲瓮氣的問:「你說什麼?」
葉慈垂著眼,喟嘆道:「好吧,看來我是徹徹底底:栽了,你跑不掉了。」
隨即,低下頭,溫柔的吻掉她臉上的淚珠。
從睫毛順著臉頰往下,再到下巴上那顆淚珠,一一被舔走,輾轉到微張的雙唇。
容羽呆滯住了,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
第56章 廢柴也能劍盪山河12
那夜月亮很亮, 月色很晃眼。
但容羽的視線從沒離開過那雙眼睛,向來盈著慵懶隨性的雙眸,如今沉澱的是洗盡所有的認真。
呼出的氣息相互交錯, 鼻尖對著鼻尖, 容羽踮著腳, 恍然置身雲巔,飄忽不定無所適從, 唯一能拉住她的是對方攬在自己腰間的那雙手。
夜風很靜,靜到心跳聲蓋過了所有的聲音,她能感受到獨屬於某人的淡香靠近。
「我心悅你,想要舉行合籍大典昭告四方的心悅, 想要往後餘生與你攜手同行的心悅。我將痴心不改, 只注視你的身影, 直到我永恒生命的終結之日, 致我的……」
說至尾音,她雙唇微啟, 舌尖微抬,喉嚨短促的停頓一下,無聲的念了一個「yu」。
從前她也告白過, 但更多的是當時氛圍下的情話, 只想哄對方高興罷了。
這次,當真是肺腑之言。
容羽說不出任何話, 心底突然有股守得雲開見月明的狂喜,只激動到潸然淚下。
這種感覺來得毫無道理, 她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種心情, 好像是珍藏已久的種子小心翼翼播種下, 懷著忐忑又期待的心情,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守著花盆。
雖然早就知道結果無非兩樣,發芽與不發芽,再三告誡過自己,後者的可能性遠遠大於前者,不要過於期待,不要寄託希望。但是當真開出屬於自己的花後,心情是難以言喻的。
容羽語無倫次道:「你……你……我,我,怎麼,真……」她羞惱的把頭撞進她懷裡,當了一回鴕鳥。
葉慈只當她傷心過度,難以回應。難得懊惱自己挑的時機不對,只把人抱得更緊。
低聲輕哄:「不著急回應我,我願意等。」
容羽直搖頭,手臂收得死勁,心說你能等,我等不起。
低著頭的人不知道,說出這句我等得起的人在心裡自己反駁自己。
不,我不能等。如果你中途離場,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來。
——百萬年前我就沒有了心,隨便塞了點什麼進去,旁人說我心如磐石,不近人情。那確實是真的,有你之後,今後那處只屬於你,只裝著你。
柔情似水的雙眸變得深沉若海,另一隻手緩緩抬起,順著順著脊背一寸一寸往上滑,指尖撫過微凸的骨節,拂過蝴蝶骨,最終將掌心貼在微彎後頸上。
從葉慈動作的開始,容羽就覺得一股蝕骨的酥麻從尾椎開始泛濫,有些不自在的動了動,卻不想被人按得更緊。
「乖,別動。讓我抱抱。」
在這之後,容羽忘了她們是怎樣分開的,也忘了是怎樣回到自己洞府的,全都忘記了。
只記得牽著她手的溫度,臉貼在她頸部肌膚時對方微亂的心跳聲,還有令人心悸的晚安吻。
葉慈的聲音清晰而堅定:「過段時間,我送你樣東西。」
此刻柔情是治癒她悲傷最好的良藥,跟喝了迷魂湯似的,她拉住了將離的裙擺。
果然,葉慈不動了,像是思慮過後重新回到床邊坐下。
感謝容羽以前喜歡高床軟枕的愛好,導致她現在不用跟別的劍修一樣,互相打坐乾瞪眼。
托起容羽的頭放在自己大腿上,葉慈的手蓋住她的雙眼,一同遮蔽了眼角哭完的殘紅:「今日先不修煉了,睡一覺吧。」
都這樣了我怎麼可能睡得著?不對,哪有會去睡覺的金丹期?
容羽心裡這般說著,還使壞的使勁眨了眨眼。
濕漉漉的睫毛掃過葉慈掌心,帶來酥酥的癢意。
葉慈捏了捏她不自覺鼓起的臉頰:「你要是不睡,我就……」
話沒說完,還在使壞的睫毛立刻不動了,安安靜靜躺在她掌心。
還在腹誹睡不著的金丹期修士在一盞茶後安然入睡,還在她大腿上翻個身,用微微蜷縮的姿勢睡著。
被枕著腿的人一直不動,垂下眼,只細細打量著對方沉睡的臉,還有心情撈個枕頭讓她抱懷裡。
懷裡抱著東西後,容羽微緊的眉頭舒展了不少。
系統目睹了一整夜的愛情劇,用感嘆的語氣道:【您不覺得您這次下手有點快嗎?這才多久啊。】
葉慈反問:「你是真的這樣認為的嗎?」
系統:【……】
這話的語氣太過意味深長,一時間它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系統只好用死板的語氣回答:【其實我覺得我只是一個普通的人工智慧,聽從您吩咐就行了。】
仗著葉慈看不見它後台,它看了看自己的餘額,恨不得扯著大旗敲鑼打鼓地喊:【不!我不這樣覺得,我還想你們搞快點!我想轉正!想擁有自己的身體!】
但是它不敢,只敢自以為運籌帷幄的傲嬌哼哼,抱著那點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得意保持沉默。
這廂兩人歲月靜好溫情無限,不知整個劍宗都炸了鍋,陷入戒備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