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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上鬧騰的時候鄢靈玉癟著嘴說以前是沒辦法,但以後不想讓別人幫忙纏胸,哪怕有一層小衣也不行。
娶了郡主, 身上哪裡都是郡主的。
一想這事也不失為一種情趣, 葉慈就答應了。
結果鬧太晚,鄢靈玉根本沒力氣起來, 兩條腿都不像是自己的。
「看你還困著。」葉慈回頭親親她的臉,低聲哄道:「不用了, 我自己來。」
鄢靈玉含含糊糊的嘟囔了什麼, 熱乎乎的臉貼著葉慈露在外面的脖子, 蹭了蹭。
「你先睡, 晚上我就下值回家了。要是覺得家裡悶沒什麼好玩的,就回北境王府玩去,多陪陪爹,他快要回北境了……咱們的婚事太急,來不及給你修個演武場,等過段時間就好……」
絮絮叨叨念了一通,誰能想到年少以紈絝性情聞名的人在妻子面前那麼多話說道。
蒲氏聽了都搖頭,就沒見過那麼膩歪的愛侶。
握著鄢靈玉白玉般的手腕,將它攏進被子裡,遮住了令人遐想無限的紅痕。
春李還是個小丫頭,無意間一掃就被那綿綿情意沖了一臉,臉色如燒的退在一邊,撞到銀硃的背。
銀硃正打著哈欠,被這一雙,手指差點捅進喉嚨里,勾著小丫頭的腰扶正她。
問道:」你怎麼那麼紅?發燒了?」
這一聲問引來不少目光,包括還在跟人說話的葉慈。
「我……我沒,沒事,只是被熱水熏到臉了。」春李結結巴巴地說,整個人都要燃燒。
銀硃看的有趣,用涼絲絲的手掌摸她臉:「那我剛手摸了井水,正冷得掉渣,借你降降溫。」
春李的臉被雙掌夾擊,嘴巴嘟起,臉上冰火兩重天:「……」
整裝完畢的葉慈捧上烏紗帽,出門登上馬車,路上還能再眯一會。
心說自己比承恩侯還是幸運幾分的,承恩侯雖然不喜歡發言,但他得上朝,今日還是大朝會,天不亮就要出門。
到了翰林院,跟之前沒什麼兩樣,翰林官員們見了葉慈都起身恭喜她新婚,互相寒暄幾句後坐下繼續處理手中公務。
老翰林晃晃悠悠走過來,看著葉慈春風滿面的樣子,冷哼一聲:「怎麼成婚了還跟以前一樣,沒半分長進。」
這老頭子,想恭喜人都不會說好話,還愛擺架子,怪不得在這裡待了一輩子。
葉慈懶得跟憤世嫉俗的老頭計較,讓他跳腳一會就當樂子看。
共同商議詔書措辭的文衛和溜達過來,見狀問:「你真是這樣想的?」
那老頭就是看萬物不順眼,之前在葉慈這討不到好,就壓榨他來了,說他還不到而立之年,正年輕著,得多歷練。
然後把他使喚的團團轉。
這些好心情一直保持到遇到三皇子前。
當時她才寫完一份代擬的詔書,準備上呈皇帝。
快到議政殿門前,就看見被郁總管攔下的三皇子,說了幾句後,他們誰都沒能說服誰,三皇子只好假裝不在意的拂袖走人。
就撞上了前來復命的葉慈,想到與他失之交臂的蘭真郡主,還有稱頌他才名的花魁妓子,這會寫幾句詩的破書生有什麼好?
新仇舊恨加起來,更加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裝都不打算裝了,直接翻一個白眼。
「佞幸之臣,總以巧言魅惑聖上,你且等著!」
葉慈:「?」
平白無故就被齜人一通,葉慈就站原地沒道理給他齜。
當即反唇相譏:「聖上英明神武,事事自有定奪,誰敢在聖上面前巧言令色,為己謀利,這可是不敬君上,被史書工筆唾罵萬年的大罪,恕微臣位卑力薄,擔不起這樣的罵名!」
「今日三殿下心情不佳找微臣出氣,我為人臣,也是十年寒窗苦讀,今日地位也是一步一步考取功名所得,而非賣官鬻爵而來,請恕微臣氣急上頭,時口不擇言,這就向三殿下賠罪,微臣告退!」
巧言令色是誰,為己謀利又是誰?
是個人都能聽出來說的是三皇子,誰不知道他總聯合溫丞相一起,為親信謀官。
三皇子被踩到痛腳,回身手指葉慈:「你個小小撰修豈敢教訓本皇子……」
三皇子後面的太監人都要窒息,他主子什麼時候才能把滿腦子的風流情。事倒乾淨,別總為女人爭鬥,你這是在奪嫡不是開後宮!
問題根本不在於官職的大小,在於三皇子看低讀書人的罪名,葉慈這一個大帽子扣下來,天下讀書人之後估計看了三皇子都要翻白眼,更別說滿天飛的文章了。
不說遠的,就說近的,御史台的御史們明天就有事情做了,不把三皇子參出花來,他們就不是御史台有名的臭石頭。
見人還在叨叨咕咕,郁公公聲音幽幽:「三殿下,這門是開著的。」
意思就是皇帝能聽見。
「……」三皇子瞬間跟被掐脖子的肥鴨子一樣,欲言又止數回,提袍就跑。
回去之後,三皇子就聽說那葉慈就在議政殿裡聲淚俱下哭訴一通,把前來復命的宋丞相和禮部尚書都給看懵,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好。
他們哪見過年輕氣盛的葉慈難過成這樣,人都氣哆嗦了。
皇帝沒辦法,為了她手裡還在寫的煉油法,只好安撫所謂的小小修撰,說了幾句好話。
雖說葉慈入朝不久,論功績不輸那些個老江湖,就是年紀太輕難以服眾,皇帝想按下再賞,不急於一時,免得揠苗助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