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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紅鳥:「!!!」
葉慈系好披風帶子,綁了一個整齊的蝴蝶結,騰出手拍拍還在撲棱的小紅鳥:「別亂動,癢。」
小紅鳥已經徹底不動了,呆若木鳥,感覺整隻鳥都要燒起來,變成烤小鳥了。
爪爪下是軟綿綿的觸感,包圍它的全是專屬於葉慈身上的淡香,說話時,胸腔傳來共鳴,或輕笑或起伏。
噼里啪啦,跟凡間放的煙花一樣,把小紅鳥炸的五迷三道,樂不思蜀。
小紅鳥炸毛更甚,但還是蜷縮起了爪子,放鬆身體窩在軟綿綿上。
黑暗中,它歪頭靠上她的心臟處,聽著一下又一下有力平穩的心跳聲,恨不得高啾一曲。
什麼跟大師姐坦白自己血脈,什麼夜黑風高殺人夜在這一刻,通通都忘……
小紅鳥瞪大了豆豆眼。
等會,大師姐剛剛說什麼殺人夜?殺誰?!
來參加宗門大比的修士居所都是葉慈安排的名單,這給了她一個便利,毫不猶豫就把拂雪閣的住處安排在清幽少人的青蓮峰。
此刻時辰來到了後半夜,大部分修士都在入定修煉,不聞窗外事。
周遭安靜的只有耳邊清風的聲音。
葉慈站在劍上,繞了一圈觀察拂雪閣的人青蓮峰布下的陣法,並不難。
三兩下就破解完,悄然潛入青蓮峰內,直往主院奔去。
果不其然,夜深至此燈火未熄,隱約傳來談話的聲音。
「……願就此甘心?」問話的是一個男人,聲音嘶啞如鴉啼。
這個聲音可太好認了,一耳朵就能聽出這是天心派長老。
傳聞他以天乩入道,第一次天乩因修為不夠,選擇付出聲音得到最終結果,從此說話如寒鴉鳴啼般刺耳。
埋在葉慈懷裡的小紅鳥也聽到了細細的交談聲,從衣襟里探出一個頭來,偏著小腦袋,從縫隙里觀察外界情況。
葉慈仗著神識比他們強,收斂了氣息,正蹲在拂雪閣窗戶下聽壁腳。
還順手給懷裡的小紅鳥找了個好視角。
只聽屋內女修的聲音嘲諷道:「想不到魔尊竟有如此手段,連天心派的長老都是他麾下走狗!前幾日還不是被引華劍尊識破真身,就地格殺麼?這般無用,當什麼魔尊。」
蘇爾若深夜與其會面密談,足以說明她內心意願,但面上還是要刺對方一句。
雖說只要能達成目的,旁的都不是什麼大事,但他也不是任人拿捏軟柿子。
天心派長老哼笑一聲,像是諷刺蘇爾若的惺惺作態,皮笑肉不笑道:「蘇閣主此言差矣,您身為前閣主首徒,卻不被看好,為坐上閣主位置苦心孤詣數年,難道不是為了劍尊嗎?」
不知道這段話哪個字眼戳中了蘇爾若的神經,再開口時,她咬牙切齒道:「區區元嬰小兒,膽敢在此口出狂言,威脅本座?」
天心派長老緩和了語氣,謙卑道:「蘇閣主息怒,在下不敢。」
氣氛僵硬一瞬,天心派長老見好就收,轉而溫言相勸,好歹平息了蘇爾若的怒火。
就是不知是隱而不發,還是另做打算。
葉慈明白他話語裡的彎彎道道,等蘇爾若這次回她拂雪閣,門派里會有一場大清洗。
到這裡她還是不擔心的,這一次的蘇爾若心有疑慮,並未一口答應天心派長老的要求。
果然,蘇爾若對他的提議思慮再三,才說:「劍宗一向與其他門派交好,怨懟不多,想要離間怕是難。」
天心派長老胸有成竹:「這等小事不需要蘇閣主操心,天下熙熙皆為利往,只要有能打動他們的理由,就不怕他們不為所動。」
之所以選擇拂雪閣,不僅因為蘇爾若與劍宗宗主的往事,還有拂雪閣里的可都是姿容姝麗的女修,如今玄渺大陸上還有迎娶拂雪閣女修以顯示自身尊貴的風氣。
光是蘇爾若的師妹們,就有不少是各大門派掌門道侶或長老道侶,這耳旁風一吹,何愁事情不成?
蘇爾若脫口而出:「都是身居高位者,要什麼沒有?還需魔尊拿出什麼來打動他們,未免也太瞧不起人了?除了打通飛升道以外哪能讓他們上心……」
屋裡說話的人愣住了,喃喃道:「……飛升?」
面對蘇爾若的疑問,天心派長老笑而不語,端正斯文的臉上儘是意味深長。
這便是澹臺燃那方的底牌。
沒有修士能抵禦修成大道,得以長生的誘惑,蘇爾若的心跳都快了幾分。
窗外的葉慈捂住了懷裡的毛絨絨,心生疑竇,心說澹臺燃有那麼快就把這個底牌泄露了?也太著急了,不符合他秉性。
一場密談,造成蘇爾若和葉慈的心煩意亂,見蘇爾若動搖更甚,天心派長老也不步步緊逼,從容告辭離去。
修長身影踱步出房門,緊了緊身上披風,自以為隱蔽的天心派長老不知身後早有人秘密跟蹤。
等他踏上通往自己居所的階梯才發現不對勁,回頭厲喝道:「何方宵小鬼鬼祟祟?滾出來!」
葉慈見此地夠清淨,一扔手裡的隱身符顯出身形,手上握著慈悲,一看就是來者不善。
「葉清慈?怎麼是你?」天心派長老沒想到對方竟是劍宗首徒,心頭一緊,背在身後的手暗暗戒備。
見葉慈只盯著他不說話,面上還是擺出前輩的架子,嘲諷道:「原是我見識淺薄,不知貴派弟子還有尾隨他人的愛好,這就是劍宗首徒的教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