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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了面, 葉慈見到他身後的煉丹爐才明白過來。
「師尊, 我已將清慈大師姐請來了, 」汪清章也撓頭不解:「不過您這是……」
羿雪長老站起身, 手一拍這剛清理乾淨的丹爐,爐壁發出沉悶厚重的鳴聲:「玄級中品的丹爐, 是宗門裡的老寶貝了,你能用順手吧?」
沒想到羿雪長老是說干就乾的性子,那天說好後一頭扎進宗門的內庫里, 就真的去把宗門裡閒置不知道多少年丹爐給翻了出來, 順帶一個煉器爐。
丹爐整體呈沉青色,沉澱著歷史的古韻, 約一人半高,兩人寬, 穩穩的盤踞在這不大的煉丹房內。
「有勞長老費心了, 」葉慈走上前, 繞著丹爐轉了一圈, 用神識檢查一番,除了有些輕微磨損,保存很完好:「自然能用,只不過長老就那麼信任弟子,不怕弟子把丹爐炸了嗎?」
這畢竟是玄級中品的靈器,放外界也是有市無價,給一個弟子練手未免暴殄天物。
羿雪長老無所謂一揮手:「反正這丹爐放著也是放著,這是給誰用不是用,而且玄級中品更抗炸。」
汪清章聽了半天,才明白過來師尊忙活這些天不是想請煉丹師回宗門煉丹用的,而是給大師姐用的,欲言又止半晌,他還是什麼都沒說。
三天後,煉丹房的靈火終於熄了。
羿雪長老捧著每爐成品的成功率超過八成的丹藥,震驚到半天說不出話。
「這是真的嗎?」羿雪長老喃喃道,猛掐徒弟胳膊。
汪清章嗷的一聲,根據音量估計是很痛。
羿雪長老肯定道:「會疼,那就是真的了。」
汪清章眼淚汪汪:「……」
自從拜入他門下,汪清章每天都要默念三百遍尊師重道,不然這師徒是做不成了。
容羽數了一下這滿桌的復元丹築基丹心魔丹洗髓丹增靈丹,陷入沉思。
她換算了一下,同樣是金丹期的丹修,以最高標準線來衡量,丹修門派凌雲派大弟子的每爐成品一般成功率在五成左右,有時運氣好,能到六成。
就這都被凌雲派掌門大力栽培,視為他的接班人,冠以天才之名,在玄渺大陸上人人追捧,一爐難求。
到底是大師姐過分厲害,還是凌雲派水分過大?
別說容羽了,羿雪長老活到今年八百一十二歲,自六歲起拜入劍宗,頭一回見到那麼多上品丹藥放一塊,那丹藥散發的濃郁的藥香都要把他淹沒。
他忍不住猛吸一口藥香,結果被嗆到咳嗽,邊咳邊說:「是我野豬吃不了細糠,被丹毒污糟的肺腑接受不了這清新的氣息。」
汪清章連忙扶住激動過頭的羿雪長老:「師尊,夠了啊,再演就過分了!」
他的好心勸諫沒得到師尊的一丁點眼神。
從脖子紅到臉上,羿雪長老熱淚盈眶:「好清慈,長老我請丹修的靈石都準備好了,沒想到你是能成啊!」
汪清章心說:三天前師尊說的那麼信任大師姐,到頭來還是有備用方案。
葉慈:「……」
有時候她也鬧不明白,羿雪長老到底是什麼成分,是真摳門還是真大方。
*
三月後,開宗門,迎接各方來賓。
葉慈作為宗主首徒自然在宗門迎接,不少修士看見葉慈後面上閃過訝然,很快就掩蓋住了。
都隨著她的指引入住安排好的地方,一路上葉慈禮遇周到,觀其身上靈氣充沛,顛覆他們之前對劍宗廢柴首徒是靠嗑丹藥堆上去的金丹的固有印象。
為人處世完全挑不出錯處,又言之有物,讓不少人刮目相看。
天衍宗宗主這次帶領門下弟子親至,乘著本宗門的靈舟而來,不少修士簡直避讓,足以看出天衍宗在玄妙大路上的地位。
一眼過去少說都有數十人,皆是天衍宗新生一代修士,不少人心底暗道不愧是天衍宗。
這位是重量級人物,就不能讓師弟師妹們去迎接,葉慈眉眼含笑迎了上去。
先是行了晚輩禮,才道:「晚輩葉清慈見過天衍宗宗主,貴客遠道而來光臨寒舍,已為諸位準備好休憩場所,請天衍宗宗主隨晚輩來。」
「小友客氣了,有勞帶路。」
天衍宗宗主是個面目柔和的中年男人,氣質溫文爾雅並不如其他大能一般倨傲,但周身的威壓沒人敢輕視他。
緊隨他身後是他的首徒慶海道,長得俊眉修目,挺鼻薄唇,就是習慣性的緊抿嘴唇平添刻薄傲氣之感。
論樣貌,他也是玄渺大陸上的榜上有名的名門修士,論修為,是天之驕子。今年也不過六十歲的金丹修士,在容羽橫空出世前他就是大陸第一金丹,現在被劍宗的小弟子壓了他一頭,心下有些不忿。
見了葉慈也沒給一個好臉色,鼻孔朝天的輕哼一聲。
有人對她刮目相看,也有人看不過眼她,說的就是慶海道。
只不過慶海道的看不過眼是無差別攻擊,不喜容羽一個女劍修奪了他金丹榜首的容羽,進而不喜整個劍宗。
葉慈一直當他不存在,只跟天衍宗宗主說話,態度不卑不亢,只讓慶海道自己跟自己賭氣。
沒想到這位奇才就是要找點不痛快才痛快,臨到別院門口,用不高不低的聲音道:「本來就五靈根就該勤勉修煉,看來你二百五十歲才結丹,不是為別的,就是把功夫都花在了汲汲營營上了!莫不是你們劍宗就是如此教導弟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