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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罷,葉慈只覺得這雨花巷書生把人當傻子逗,這說辭應付應付底下官員都難,更別說讓皇帝相信。
原世界線里也鬧出了舞弊案,只不過皇帝另有想法,不著急審理此事,反去重視原主的事情,那雨花巷的書生否認了原主與他有任何聯繫。
真相水落石出,皇帝承認了原主的才華,饒其性命,也沒有批准承恩侯自請奪爵的奏摺,更沒有今天自己被關起來的事。
不過那書生後來也被皇帝欣賞其才華,重用了幾年後又被砍了,名盛一時的天才下場暗淡。
現在也不知道這個雨花巷書生在想什麼,最好不要認下那頭名那篇也是他寫的,那他就真的要完了。
「好幾個人拿出同樣的考題去要求他代筆,他就沒察覺到不對勁?」葉慈抓出問題關鍵:「被抓出來的考生都有哪些,這次的主閱卷官又是哪位?」
「是劉丞相……」
承恩侯終於反應過來自己兒子被卷進了了不得的鬥爭中,撈住葉慈的袖子:「他,他是……」
葉慈打斷他的話,不讓他繼續說下去,質疑對方消息的真實性:「不過這些不應該還在調查中麼,您怎麼知道的?」
承恩侯把話吞回去,焦慮道:「我去求過情了,跟聖上。」
舞弊案都敢去求情,葉慈都氣樂了。
突然心想老侯爺是不是對聖上有救命之恩,讓他這樣優待承恩侯。
「你跟我說句實話,那真是你考的?」承恩侯不知道葉慈在笑什麼,提起他最想問的話。
葉慈:「您就放一百個心,就是你兒子考的,毫不摻假。」
承恩侯看起來沒有不信,還挺高興的:「沒想到我葉致鴻也有個狀元兒子,那我拼了這條命也要把你撈出去……你有沒有什麼證明自己才學的證據。看你平時功課都是馬馬虎虎的,太學的先生說過你多少回,我耳朵都聽到起繭子。」
其實不用拼命的,看她只管在刑部普通區的大牢而不是重刑犯大牢,也沒有對她用刑就可以看出,自己多半是安然無恙。
頂多拿她來混淆視聽罷了,估計主謀也很奇怪,這裡邊怎麼會多了承恩侯府的人。
「有。」葉慈正色道:「太學董先生,就是最經常喊你來罵我的那位先生,他是我授業恩師,我所有正經寫的文章都在他那,你去找他,他會把證據交給聖上的。」
「你小子,有證據不早說?」承恩侯才明白葉慈早有後招,搞得他差點把自己急死,腦子難得靈光一回:「不對,你為什么正經寫的文章要放在董先生那裡,還隱瞞之前的成績,我承恩侯府是有老虎要吃你還是怎麼著?」
葉慈低低道:「說了你也不信,那就不說了。」
承恩侯只覺得頭疼,揮手道:「行行行,不說就不說,從小到大就你最能氣我。」
這附近就安靜下來了,只剩下不遠處的因傷痛的呻。吟。
眼看探視的時間要到了,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該關心叮囑幾句?還是直接走人繼續忙活?
雙手一攏,承恩侯瞟一眼有些狼狽的葉慈:「你這……這天寒地凍的,你餓不餓?」
這兩句話之間聽起來並沒有什麼關聯,葉慈在走神沒細想,也就無所謂道:「還行,不怎麼餓。」
昨晚上蒲氏陸陸續續給她投餵了不少夜宵,現在不餓,就是此地陰涼,待的人涼颼颼的。
露在袖子外的雙手和臉微微發白,沒什麼血色,旁人看著好像就要升仙了。
袖子被人扯了扯,葉慈順著力道看過去,眼含疑惑。
承恩侯說:「我來得急,沒顧上給你帶些吃食,既然你不餓那就算了。我看你這一身衣服看著就薄,要不這披風給你禦寒?」
「你的給我?」葉慈有些驚訝的扭過臉,眨眨眼,好像沒反應過來。
承恩侯下意識板臉皺眉,擺出嚴父面孔,只不過頂著這張年輕許多的臉,一點都不威嚴。
「你不樂意就算了,讓你長長記性也好。」
他很少說這種類似於溫情的話,對著次子葉肅更沒說過,看著有點彆扭。
說完就不給葉慈說話的機會,扭身就走。
「哦,爹您慢走。」葉慈怔怔的收回指向承恩侯的手指,目送他背影遠去。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承恩侯的腳崴了一下,走路有點瘸。
承恩侯走了,葉慈繼續走回原地坐著,手肘撐著大腿托著腮,跟牆角的鼠兄對視。
估摸了一下,大概下午的時候皇帝就能想起自己,叫自己出去問話了。
慶朝的當今皇帝年事已高,對權利的追求不比年輕的時候差,自認還能再活個十幾年,最不樂意的就是被人勸立太子,曾為此發落過幾位大臣。
而他膝下幾位皇子將近成年,對著太子之位虎視眈眈,為此各顯神通。
元後所出的大皇子性情軟弱,向來不受皇帝重視,也沒幾個人在意他;二皇子則文成武就,在朝中頗有威望,聖上多有重用,是大熱門;三皇子是繼後之子,性情稍顯古怪,出口成章,更多的卻是斷句不成篇,但很討皇帝的歡喜,總弄出旁人少見的新鮮玩意,也是個大熱門。
再往下的四皇子就是個武夫,坊間傳聞他粗野無腦,只聽三皇子的話,但身有戰功,曾平定過匪禍;五皇子看似醉心琴棋書畫,在讀書人里頗有才名,從小就有神童之稱,也是不容小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