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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氏沒來?還挺難得。
見葉慈被父親拉住回頭, 葉肅忙低下頭,假裝涼了的肉煲很好吃的樣子。
「你要走哪去?」承恩侯不解問著,目光不知不覺落在了腰間的香囊上,眉頭一蹙。
脂粉氣這般重的香囊,他怎麼會戴在身上?
葉慈隨便指了個方向,靠近皇帝附近:「我去那邊,爹你叫我有事?」
「沒什麼事……」承恩侯勉強把目光從香囊上挪開,從袖子裡拿出一個紙包塞她手裡:「看你一整天跟著聖上忙前忙後,估計沒什麼時候吃東西,拿這個勉強充飢。」
葉肅忽然抬起了頭,靜靜盯著他們,雙眼一眨。
燈下的人眉目溫潤,與身旁的父親又七八分相似,看著是端方君子,實則是個灑脫的,敢與父親輕鬆說笑,是他絕對做不到的事情。
母親總說大哥這樣是沒個正形,不分尊卑,不像個大家族出身的少爺,像個浪蕩紈絝。
葉肅不是傻,怎麼看不出來父親與大哥相處時更加自在,不用在意形象,暢所欲言。
曾經葉肅羨慕過他們父子樣貌的相似,羨慕他們的和諧,因為自己更像母親,喜歡把諸多規矩套在自己身上,長成外界認可的形象。
但現在他更羨慕葉慈身上的官服。
金榜題名,天子近臣,有這兩個前提,將來葉慈必然平步青雲,位極人臣。
如此一來,誰會不嚮往?
葉慈沒注意到隔壁人的視線,低聲問:「……不會又是烤雞?那味道太大了,吃起來不雅。」
「你當我是什麼?」承恩侯眼皮一跳:「我看我就是多餘的,早知道給你兩個白饅頭夠了!」
他拂然收手,只留給葉慈一個惱怒的後腦勺。
葉慈笑了笑:「是我的錯,誤會父親了。」
承恩侯一揮袖:「去!」
葉慈不再說了,直起身離開。
到偏僻處揭開一看,什麼都不是,就是幾塊不噎喉嚨的糕點。
……
舞劍的舞娘退場,絲竹聲起,北境王才抬起認真乾飯的頭,與權貴們互相敬酒。
京城的人都講究什麼禮儀規矩,只對北境王一人敬酒,要是在北境城連她都要一起灌了,不講究什麼尊卑。
鄢靈玉越坐越無聊,桌案上的飯菜都涼了,沒什麼興致去吃。
正百般聊賴著,鄢靈玉敏感的哪根筋一崩,似有所覺的朝某個方向看去。
北境王是慶朝罕有的異姓王,手握數十萬大軍,地位不比尋常,他的座位比諸位皇子還靠前,因此他們的對面下方就是幾位皇子的座位。
這一側頭,就對上了含著灼熱視線的雙眼,鄢靈玉瞧著,莫名覺得周身不自在。
好像被什麼東西黏住了一樣,露骨而直白。
蕭寧終於看見人正臉了,眼前一亮,竟顧不上高坐上皇帝朝他投來的目光。
低聲喃喃道:「北境之花,果然名不虛傳,比我整個後院加起來都好看。」
他一直認為只有這樣矚目的驕女才配做他的正宮,能壓住那群鬧騰的鶯鶯燕燕,讓他後顧無憂。
這樣想著,三皇子朝鄢靈玉微微一笑,自以為邪魅狂狷,瀟灑英俊。
鄢靈玉不忍卒看:「……」
只覺得這人歪鼻子歪眼,跟她在軍營里見到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新兵蛋子差不多。
這就是京城有名才女溫皇后教養出來的孩子?
心中暗暗搖頭,這遜色其餘皇子太多了。
礙著對方皇子身份,鄢靈玉只好應付性的點點頭。
看對方只禮節性的點頭,並不理會他的抬手敬酒,三皇子有些不滿,臉色黑了下來。
「真是給臉不要臉,擺什麼架子。」
太監哪能不了解他主子的秉性,低聲道:「蘭真郡主生在北境,北境王疏於管教,叫女兒整天舞槍弄棒的,所以這教養方面是不如京城裡知情識趣的閨秀們……不過姑娘家嘛,就是怕羞的。」
講真的,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太監語氣略僵硬,拍馬屁比吃飯還熟練的他也覺得微信。
三皇子頓時悟了,覺得對方說的非常有道理:「她就是害羞了,不然怎麼會不回敬。」
太監:「……」
太監賠笑:「您說的是。」
誰還會不記得北境王捷報上曾經寫過「蘭真郡主披甲上陣,百步外射中敵首,將對面的二王子斬於馬下。」
也就三皇子還敢把蘭真郡主這個下山猛虎當花貓,試圖伸手逗弄。
三殿下仗著皇后娘娘縱容,總愛拈花惹草,廣納嬌妾,連青樓花魁、江湖俠女都不拘,這回該不會想去招惹蘭真郡主吧?
她看起來一拳就能揍暈一個三皇子。
這心音剛落,就看三皇子起身要走。
太監一懵:「您要去哪?」
三皇子自信道:「你說的不錯,她剛剛起身的時候看了我一眼,肯定是暗示我一塊出去!」
確認過現在是晚上而不是白天的太監:「???」
您白日做夢呢?
原是鄢靈玉將剛剛的小插曲拋在腦後,越呆越悶,起身離席打算出門透氣。
顧不上其他,他必須得跟上,千萬不能出問題!
這一幕落在不少人眼裡,包括他下午嘲諷過的大皇子。
「晟郎你在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