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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孟瀟瀟回過頭的時候只能看見靜止的,甚至比剛剛更香的盆栽,她仍對那場初遇心有餘悸:「要不是顏姐姐抱著花路過,我估計不能坐在這裡跟你說話了。」
葉慈抓取關鍵詞,露出願聞其詳的表情。
據孟瀟瀟所說,她是大學附近的居民,跟親爸逃難去青省基地。
路過大學的時候被一個三級風系異能喪屍圍堵,與它糾纏不休,因為是在學校里,還有數不勝數的喪屍包圍,全都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們。
嘶吼聲連綿,都蠢蠢欲動想要將對可憐父女拆吃入腹。
彼時孟瀟瀟哮喘發作必須停下來吸氣霧劑,孟軒一路戰一路逃,異能將近耗盡,不想行至末路以為要殞命此地。
萬念俱灰,打算自。殺給它們吃屍體,也不樂意變成行屍走肉的喪屍傷害同胞。
三級風系喪屍張開了腥臭的大嘴,運起異能朝他們飛撲過來,沙丁魚罐頭似的喪屍潮擠擠挨挨蹭過來,企圖分一杯羹。
孟瀟瀟緊摟孟軒的脖子,緊閉雙眼,大喊:「別猶豫!快動手掐死我啊!」
她刻意不喊最後一句爸,生怕激起他爸的惻隱之心,手軟了。
凌厲的風抽過臉頰,帶起碎發,等待她的不是錐心痛處,而是什麼東西被重摔在地的聲音。
孟瀟瀟是個病秧子,膽子卻出奇的大,睜眼看去,眼睛瞪得更大了。
剛剛追殺他們的三級喪屍被拋飛,撞上了商鋪來不及回收的烤腸小推車,鐵製的小推車被撞散,噼里啪啦散了一地零件,包括小推車的零件,也包括三級喪屍的全身零件。
孟瀟瀟:「!!!」
是真零件啊!
喪屍在暴力衝擊之下四分五裂,下半身在樹杈上掛著,頭咕嚕嚕滾了一地,跟西瓜一樣裂開,兩個胳膊跟身體藕斷絲連,散了一地的身體器官。
又一根強有力的藤蔓不知從何處飛來,抽飛了乘勢而上的幾個喪屍,左右一盪,極富有力道,抽得啪啪作響的。
讓孟瀟瀟想起鄰居家媽媽抽她調皮兒子的耳刮子,不是抽在她臉上也跟著疼。
就這樣用暴力清掉圍堵的喪屍們,全都衝著頭部要害而去,屍體倒了一地,冒著小葉子的藤蔓還不忘給劃拉出一條走道,分外貼心。
面前視線豁然開朗,露出末尾的修長身影,手托著一盆達摩梔子,大步流星踏來。
那人頭髮散了一背,臉色素白,全身乾乾淨淨,披著長款大衣的樣子像極了大學裡的高知女性。
胸前反著光的教授名牌印著她一寸照和姓名,古漢語系顏溪玉。
只是牌里的一寸照笑得溫婉靦腆,面前的女人看著也不像是這種脾氣的。
孟軒的眼睛不由自主看向了對方的腹部,唯有那裡有一團明顯的血跡,在布料上暈開一團,束腰大衣都沒能擋住血跡的暈染。
感激之語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那長得溫柔的教授雙眼上下一掃,臉色黑沉:「你是冰系異能二級。」
孟軒臉色一變,沒想到一個照面就被人看穿等級,隨後一想,心說也是,直接把三級喪屍抽飛的人,能輕易看穿他等級也不是什麼難事。
抱著花的人踏前一步,氣憤道:「果然就是你!你的冰塊打掉了我的花苞!」
孟軒:「……」
父女倆的視線下滑,看見盆栽里還有一塊半融化的冰塊,一顆花苞被打折了,要掉不掉的掛在那。
這是孟軒砸喪屍的時候不小心砸中的,那叫顏溪玉的女人十分疼惜的扶正花苞,好像被砸中的是她眼睛似的。
顏溪玉聲音沉了:「不說話,你想抵賴?」
後面隆隆聲響起,一株藤蔓平地而起,遮天蔽日,陰影籠罩父女倆。
一下子分不清究竟是她更恐怖,還是三級喪屍更恐怖。
「你,你是來找我算帳的?」孟軒抖唇,想問她難道要為了一顆花苞殺了他?
孟瀟瀟抬頭去看望不到邊際的植物,放下手中藥劑,軟聲道:「對不起姐姐,我爸爸是不小心打到你的花的,因為我們在逃命。」
渾身氣質與末世格格不入的顏溪玉一頓,才想起被自己抽飛的喪屍,剛剛情況確實不太對的樣子。
顏溪玉目光落在她身上:「小孩?」
孟瀟瀟生的瘦,十幾歲跟十歲出頭的小孩一樣小隻,她搖頭:「我十五歲了。」
不想對方聽了,眉毛擰得更緊,嘀咕一句:「十五年才就是…剛發芽的年紀……可我的修為也不是白修的……這是最大的那朵孩子……」
糾結了許久,顏溪玉頂不住孟瀟瀟可憐巴巴的眼神,勉強達成了和解。
結果就是孟軒給她挖滿地的晶核,並全部奉上作為補償。
地上堆了一堆晶核,三人蹲著挑挑揀揀,把綠色的挑出來,分開堆了一堆。
他們眼睜睜看著顏溪玉吸收完木系晶核,把搖搖欲墜的花苞修復了,孟軒驚覺這人竟然是據說最沒用的木系異能。
後來他才想明白,要是當時沒有其他晶核頂上,估計得用自己的晶核做交換給她修花。
第一面就給顏溪玉打上深不可測的標籤,之後都是以顏溪玉為主,延續至今。
聽到這裡,葉慈終於明白為什麼外邊都說青省基地的孟軒分明是被架空的,被其他基地高層笑話過,說他唯女人是從,被木系異能者壓制,沒有半分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