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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慈不卑不亢,笑道:「出門一趟,與同窗相聚。」
「相聚?」看她嬉皮笑臉的樣子,承恩侯就火氣上涌:「叫你出門相聚,就是跑去青樓狎妓?!實在是有辱斯文!」
有辱斯文。
聽著這四個字,葉慈莫名覺得諷刺,沒忍住加深笑容。
「我沒狎妓,只坐了一會喝了幾杯酒就走了。」
「你沒有?」承恩侯氣的胸口劇烈起伏:「你說你衣領上的是什麼?!」
第115章 紈絝非我意2
這架勢, 如何看不出是興師問罪來了?
「衣領有東西?」葉慈順著他的視線低頭去看。
才發現自己衣領上蹭了一抹紅,有點像是口脂印上去的痕跡,在青色領口處分外明顯。
伸手摳了摳, 顏色不是胭脂紅, 好像是帶顏色水果的果汁。
難為他黑燈瞎火, 隔了老遠看見這抹不紅不黃的顏色,剛想解釋。
見狀, 鄭氏連忙出聲勸慰:「鴻郎你誤會他了,你看他平日就是口頭說說,都不沾這些的,我給他送幾個通房丫頭都不樂意用, 潔身自好的很。興許敬雪只是一時好奇罷了, 是吧?」
葉慈不輕不淡的嗯了一聲, 稍顯輕慢。
在她身後的慶豐暗暗撇嘴, 腳尖碾了碾腳下的石子。
這話說的他們少爺不愛家裡主母安排的乾淨女人,就喜歡尋花問柳似的, 還不如不解釋,罪名都坐實了。
一抬頭,就愣住了。慶豐眼裡晃過笑意。
身前的葉慈雙手背負, 一身竹青圓領袍襯得她長身玉立, 就是袍角微微晃動,腳下傳出細微的咔啦聲。
也是無聊到碾石頭解悶, 快要不耐煩了。
那邊鄭氏還在勸,一片苦口婆心。
「……況且說, 酒桌的來往應酬哪能推脫, 反遭人口舌。」鄭氏拍拍承恩侯的背, 溫言相勸。
葉致鴻的臉色稍緩, 重重哼了一聲:「你就替他開解吧。」
瞟了一眼笑眯眯的長子,他眉宇間閃過一抹失望。
鄭氏:「……」我沒有。
沒想到承恩侯還真信了自己的話,沒去追究深意,鄭氏頓感無語,勉強撐著笑意。
戲都演了一半了,含著淚都要演完。
「敬雪,快給你父親賠禮道歉,你深夜未歸,他這不是擔心你在外頭有什麼事,父子間哪有隔夜仇的。」
說完,還面帶憂色的朝原主使眼色,好像真的很擔心父子反目一樣。
葉慈看了眼鄭氏,順著她的話說:「是啊,那只是果汁而已,父親多慮了。」
承恩侯穩了穩情緒,說起真正想提的事情,他道:「好,這事也罷了。你母親給你尋的好親事給拒了,又是何故?」
「我母親?」葉慈反問:「我母親不正在祠堂里供著嗎?哪來的母親,還是您想說過兩天是母親的祭日,叫我記得去祭拜?」
鄭氏聞言臉色一僵,心中暗喜,她就等著葉慈跟親爹吵起來呢。
「你個逆子!」承恩侯果然被激怒,吹鬍子瞪眼的。但他又抓錯問題的關鍵:「我說的是這個母親,不是你親娘!」
事情鬧的那麼大,葉慈院裡的人都出來請安,空地上站了不少人。
聽著這句話沒忍住笑了,紛紛低頭掩蓋表情,指尖扣緊了自己的大腿。
「您……?」葉慈好像是第一次認識承恩侯一樣,眉頭微動。
鄭氏忍住了翻白眼的衝動,貼近承恩侯戚戚怨怨道:「鴻郎,別為我跟敬雪置氣,他還……」
小這個字沒說完,對面的人接著氣死承恩侯。
葉慈冷漠臉:「哦,這個我不認。不想被人說我是小娘養的。」
鄭氏露出了一腔母愛不被繼子理解的表情,可惜燈太黑,承恩侯沒能看清。
承恩侯雙眼一瞪:「說你一句頂我幾句,書讀到狗肚裡去了?你怎麼就不跟你弟弟葉肅學一學什麼叫做恭謹謙卑?」
葉慈笑道:「你也知道的,我功課差,學不來這個。況且你也在外邊說了我爛泥扶不上牆,那忍忍吧,這輩子很快就過去了。」
這理所當然的語氣讓承恩侯一陣窒息,指人的手微微顫抖。
鄭氏眼前一黑。
其他人聽了卻面露思索,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說什麼了?家醜不可外揚我腦子有病啊?!禮義廉恥你都不會?!你今天真的是想氣死你爹!看我不揍死你!」
承恩侯揮開了鄭氏的手,左右看看,似乎在找什麼趁手的東西。
又來了又來了,承恩侯府的拿手好戲。眾人同時想道。
排成一排的下人們齊齊讓路,讓出一條讓大少爺跑路的康莊大道。
承恩侯鎖定目標,抄起木棍就追,葉慈拔腿就跑。
「你別跑!小兔崽子,生你就是跟我討債的!」承恩侯邊追邊罵。
葉慈剛大吐一場的胃還有點難受,但跑贏一個四肢不勤五穀不分,唯一的鍛鍊機會就是揍兒子的承恩侯不難。
不僅不難,她還邊跑邊說:「一動不動是王八蛋,站著挨揍的事我從不干!」
承恩侯還舉著棍子追人:「你是王八蛋,那我是什麼,我是老王八嗎?」
葉慈:「我可沒說!」
她是什麼都沒說,能把承恩侯氣得速度加快,大晚上的給他跑精神了。
承恩侯後邊是總管家,堅強不息的高呼:「侯爺您慢點,您看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