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頁
高頭大馬之上的葉慈眼神掃過底下一張張人臉,淡然如舊:「感覺不對勁才是對的,要是對勁了才是有問題。」
系統:【???】
第50章 廢柴也能劍盪山河6
夜色降臨, 暮色四合。
天上沒有一顆星子,悶得讓人透不過氣的天幕直往人頭頂上壓。
狂風撲來,樹葉晃動聲颯颯, 再響再鬧, 也響不過尖利喧囂的喜樂。
紅得似血, 黑得如墨。
在這兩種極致的顏色面前,任何光芒都滲透不過。
狂風再起, 燭火終滅。身後的人卻沒有因為驟失的光明發出驚訝呼聲,反而那喜樂愈演愈烈,透著撕心裂肺的狂妄。
走在最前頭的人終於停了,調轉馬頭回身, 一直含著笑的眉眼終於冷了下來, 顯露出溫和外表下的鋒芒。
見領頭的新郎官停了, 其他人也跟著停了, 媒婆一手扶著血紅的欄杆,咧著紅嘴, 齜著一口尖利的牙口問:「新郎官怎麼停了。」
葉慈翻身下馬,穿過人群步步逼近媒婆,途徑數個長相一模一樣的武夫, 他們僵硬的臉上浮現猶豫之色, 衡量一番後,最終沒敢伸手攔她。
猶如步在無人之境, 她睥睨著媒婆:「我的師弟師妹們呢?」
媒婆只是笑,尖著嗓子問:「新郎官怎麼停了?」
反手召出慈悲, 劍尖懟著媒婆眼睛, 葉慈笑著問:「你猜為什麼?」
媒婆:「……」
呆滯的眼珠動了動, 露出了點不可思議的情緒, 好似在疑惑的說:這怎麼可能?
葉慈慢悠悠道:「花魁娘子,善音律,善調香。」
媒婆:「…………」直覺這人接下來不會說什麼好話。
「你這一路吵吵嚷嚷的,怎麼能不算音律呢?」葉慈嗤笑一聲:「看來你天賦實在不怎麼樣,編的曲子都比別的魔修難聽。調香這一道也學得不怎麼樣,衣服我用清潔術洗了幾百遍才勉強上身,那香料臭得恨不得昭告全天下人說自己衣服上有東西。」
媒婆:「…………」說是這樣說,你幾個師弟師妹還不是中招了。
媒婆終於不笑了,齜著的大牙也收斂了起來。
「幾個小孩不懂事,我不說明內情,只打算讓他們歷練歷練,能不能看出什麼不對勁。覺得自己騙過幾波修為不上不下的修士,就真以為自己的騙局天衣無縫了?但你們……不,透著這雙眼睛窺視的你,把他們從我眼皮子底下帶走了就是不行!」
話到末尾處,尾音猛的拔高,等到最後一字落下時,正在窺視的人直覺危險。
只見她手腕一動,銀色的劍光比媒婆的動作更快,視線陡然翻轉媒婆的視線從冷白的臉轉向黑壓壓的天幕。
細微的腳步聲傳來,最後一道銀光划過,她就什麼都看不見了,陷入了黑暗。
唯有一句冷嘲氣得她夠嗆:「還以為是什麼厲害人物,不過是陰溝老鼠。」
劍尖挑開垂著的轎簾,往裡一看,果然只坐著一個哭喪著臉的傀儡新娘,頭上的鳳冠歪歪扭扭的套在頭上,嫁衣倒還套的整整齊齊,就是裙擺上浸著不明出處的鮮血。
濃重的血腥味直衝鼻尖,讓人不得不退避三舍,不合時宜且怪異。
葉慈皺著眉,撇開了頭。
還沒等葉慈對對方垃圾一樣的調香手法發出評價,耳邊突然有人問她:「你怎麼還在這傻站著發呆,新娘子在等著你進去拜堂呢?!」
喜樂聲再次乍然作響,不知道打哪裡冒出來的儐相拽著葉慈的袖子說話。
下意識握緊手心,不料摸了個空,慈悲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
環視四周,她正站在高門大院的大門口,頭頂懸著金鉤鐵劃的「明宅」二字牌匾,大紅燈籠高高掛著,貼上了工工整整的雙喜字。
這一番折騰,又回到了出發的地方。
只不過這一次的明宅更加富麗堂皇,無愧他有築基期修士坐鎮的明莊首富之府。
葉慈的身後是空了的花轎,以及仰著臉看熱鬧的人群。
一身紅衣的儐相還在好奇的看著葉慈,不甚明白她為什麼站在原地不動。
眼看他的神情越來越古怪,好似發現活人就要發作惡鬼。
葉慈倒沒有驚慌失措,適時裝出茫然的神情:「拜堂?」
暗中調動經脈里的靈力,才發現一貫靈力充沛的經脈里毫無反應,連丹田都覺得沉甸甸,就像是吃著五穀雜糧長大的真正凡人。
行走時,這具身體腳步虛浮,看來這新郎官身體不怎麼樣。
儐相的表情立馬緩和了,猶如收起獠牙的厲鬼,眼裡含著不甘心,面上仍笑著與她打趣:「我說你高興傻了吧?今天不是你與柳家小姐成親的日子嗎?快別說那麼多了,快隨我進去拜堂吧,別耽誤了時辰!」
那儐相推推搡搡的把葉慈推,行走時葉慈感覺自己腳步虛浮,走得急了還會大喘氣,看來這新郎官身體不怎麼樣。
「明少爺來了啊!」
「明少爺大喜啊!」
「恭賀明少爺和莫小姐喜結連理!」
隨著人流走到熱鬧的喜堂,葉慈一打眼就看見了一個高挑纖細的背影。
微微彎著腰身的新娘好像是聽見新郎官來了,蓋頭微微動了動,想回頭,卻又不敢。
新娘子生的很高,比起身邊的扶著她的媒婆高出一個個頭,高出了女子身高的水平線,怪不得會彎著腰背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