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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算逞強,那時候都快打贏了,只是去兜兜風享受一下勝利成果而已,誰能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
「命運還挺玄妙的,給盛朝開了個掛,又收回去了。」
「她是掛,那陸上瑜就是掛中之掛了。」
對於議論她的,陸昭並不在意去聽,人已作古數百年,就算爭論能爭出什麼來?
不如多聽聽關心的人的事情。
「長女陸上瑜等會著重講,次子陸上鳴,也就是後來有名的三日禪位盛恭帝。」梅老師說。
聽見三日禪位,陸昭坐直身體,聽得目不轉睛。
猶記得她離世的時候小兒子只會說幾句簡單的話,原來長成這樣性格了。
「盛恭帝是位很有意思的人,直言對政事不通,免得誤國,還是早早禪位給女兒好。但他並非是好逸惡勞之人,精通各種機關術,中年時期還成功改造水車,並能廣泛應用...有興趣的同學可以自行了解,他不考,也就不細講了。」
學生們一陣鬨笑,有人說:「在媽媽姐姐和女兒面前,陸上鳴沒有姓名。」
梅老師:「武肅皇帝陸上瑜,有名的政治家,思想家。十五歲臨危受命接過擔子,登基為帝,明景帝一共給她指了三位顧命大臣,一文一武一個和稀泥,意在互相制約,結果第三位顧命大臣陳太尉涉嫌刺君案,輝煌沒有多久的太尉府就此崩塌。」
陸昭聞言一怔,沒想到還有這事。
「有些學者就認為早年戰功赫赫的陳太尉是不可能會參與這件事的,覺得是攝政王葉慈為剷除政敵的栽贓陷害。」
「我覺得不像啊,後來攝政王忠心耿耿,早早就放權給武肅皇帝,真的就是在輔助皇帝攝政。」
「要是真的想剷除政敵,吳丞相怎麼就安然無恙,葉慈還給寫墓志銘呢,關係都挺不錯的。」
「陸上瑜也是個狠人,為了給母親復仇,愣是把刺客九族都給找出來了,全部腰斬棄市,任由屍體被野狗吃,丟亂葬崗不允許收殮,簡直爽文大女主。」
「對,就是那句『以爾等骯髒卑賤之血祭奠我母之英靈』,兇殘啊。」
「同一時期的有些人就認為,武肅帝性情剛烈,暗搓搓的在文章里留『性暴虐,若先朝無道之主』。」
「結果打臉了,不凶一點怎麼可能統一天下?」
這一路聽下來,只有葉慈跟自己想像的不一樣。
沒想到她真的甘願為磨刀石,跟換了魂似的,聽起來倒是善終的感覺。
梅老師說完主要功績,她話語一轉卻說出另一件事,雷射筆指向幕布:「其實這並不是武肅皇帝真正的肖像畫,這是後世畫師根據史料描述想像的武肅皇帝形象,因為武肅皇帝本人並不喜歡留下自己的畫像,再加上時代的更迭,戰亂造成不少珍貴史料的遺失。」
「就留存下這一幅畫本來是最符合她本人的肖像畫。」梅老師的手指一點,還把這幅圖放大了。
其實這畫不醜,就是跟本人長相大相逕庭,沒有一個母親會忍受跟自己孩子完全不一樣的照片說是自家孩子。
陸昭這樣也算人之常情。
她再次戰術後仰,一言難盡,有點想問候一下畫師究竟是怎麼想的。
我天山雪蓮似的女兒怎麼可能會長這樣......
忽然,她想到一種可能性,猝然瞪大雙眼:「該不會是中年發福了吧?過勞肥?」
想翻一翻書,看是怎麼介紹她的,又聽老師說話了。
梅老師:「關於真正對照著她本人畫的肖像畫在去年的考古項目中已經挖掘出來,現存在於國家博物館,上個月才修復完畢,決定展出。至於照片老師也有,現在就放出來給大家看。」
投影的幕布畫面一閃,露出一張人物畫像。
本來沒怎麼在意的同學們集體發出一聲:「哇——」
陸昭沉默下來了,目不轉睛的看著幕布上的清麗女子。
目光穿梭了數百年時光,終於讓她看清了長大成人的孩子,如她想像那般,告訴她所經歷的一切非夢,而是真實。
周絲琦驚訝的說:「真的是雙眼皮大眼睛誒!好好看啊!」
「那當然,你也不看看她老娘是誰。」陸昭說。
畫上畫的陸上瑜穿著石青色衣裙,襯托得她通身氣質清雅華貴,眉眼如畫,明眸皓齒。
作畫人的畫法準確的抓住了入畫人的所有特點,筆下的作品栩栩如生,只見她遠山般的雙眉舒展著,唇角微翹,勾起愜意艷若含朱。
最引人矚目的還是那一雙璀璨若星的眼睛,往前面看的時候都喊著繾綣情意,萬分柔情自在雙眸中。
蔥白修長的指尖夾著一支墨水幹掉的筆,手肘放在憑靠上,一手捏著一本黑底的奏摺,因為太長了,另一頭都掉到不知何處去,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字。
觀其姿態隨性慵懶,舒朗率性,仍能感受到一代女皇氣度。
梅老師已經開始介紹了,語氣有些不經意的歡快:「這幅圖是武肅皇帝陸上瑜二十五歲生日的時候畫的,由她的愛人親筆,完美的將幾百年前的女皇形象展現在我們面前。」
周絲琦看了看陸昭,調侃道:「陸昭,武肅皇帝跟你長得好像啊。」
「說到她的愛人,我們也不得不介紹一下從明景時期嶄露頭角,被稱為天生將星,後來回歸朝堂成為顧命大臣之一,兼任帝師的攝政王葉慈,據史料記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