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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不行,那玄渺大陸危矣。」
「不是還有前宗主陳華引和劍宗長老容羽嗎?為何他們如此悲觀?」
「因為天衍宗太上長老出山時說過,在葉宗主身上看見飛升之兆。且她身上有兩條路,如果她能飛升,從此玄渺大陸重築飛升道,若是失敗……」
……
人群里的議論並不能傳達到葉慈耳里,她正在與引華劍尊道別。
「清慈徒兒,此番一去,望自珍重。」
陳華引依然保持著年輕的面貌,目含關懷。
現在的她已經是渡劫期中期,就差一腳就要面臨飛升雷劫。
一日為師,終身為母。陳華引原以為自己修為遠高於徒弟,能為徒弟開道,沒想到還是徒弟比她更快。
葉慈卸任了宗主之位,將位置傳給了杜元霜。
在陳華引面前好似又變回了陳華引膝下需要長輩事事叮囑的小孩子。
聞言,她道:「師尊放心,徒兒定為您和容羽開道。」
陳華引直露心聲,動容道:「為師寧願是自己為你們開道,你這孩子怎麼跑那麼快呢?我都追不上你了。」
葉慈第一次感受到來自長輩的全心全意關懷,一時間語塞。
之所以葉慈不再壓制修為先行一步,一是原主希望陳華引能夠成功飛升,二是小師妹容羽的修為與陳華引一般,也快到了渡劫圓滿期。
要是她們之間任何一個人先應對渡劫雷劫,葉慈也無法把握最終結果。
因為在原來的世界線中,玄渺大陸一直都沒有修士能重築飛升道,連澹臺燃帶杜元霜回天界都是靠部下強行開道接引,而非走的飛升道渡劫飛升。
或許再過幾千年後或幾萬年後,世界意識會降下因果,挑中下一個氣運之子,重開飛升道。
但現在她們都等不了了,之前葉慈強行剔去澹臺燃仙骨,已然跟這方天道結下因果。
這一回渡劫,會被這個小心眼的世界意識尋仇。
但是她不去償還這份因果,被尋仇的對象就會換成一切與她相關的人。
這才會有天衍宗太上長老的斷言,要麼逆天改命,要麼身死道消。
轉過身,葉慈撫了撫容羽側臉,在眉心上落下一吻,很輕,卻讓一千多歲的容羽還是悸動不已。
與葉慈相處的每一天,她都過不膩。
容羽敢說,再過幾萬年她還能對這個人保持熱愛。
還是忍不住了,容羽伸手抱住對方的腰,強忍著的眼淚顆顆滾落,又被葉慈揩去。
葉慈順了順她的背,額頭抵著她額頭,顏色艷麗的硃砂痣印在對方眉心處。
「等我來找你。」
容羽有些茫然,想說不應該是她後面飛升才去找葉慈嗎?
懷裡的溫度離去了,飄然蹁躚。
不少人想到了當年傳的神乎其神的白衣仙人的故事,都心說要是有,那該是這副模樣的吧。
對方孤身一人立在了結界中,仗劍破天。
葉慈放開了壓制的修為,如開水泄閘一般,幾息之間就突破渡劫期大圓滿。
烏雲密布,厚重沉悶的壓在銀白衣袍的女修頭頂上,正涌動著,醞釀著,想要將這妄想破天的女修斃於雷劫之下。
雷霆不休,雷聲連綿。
終於,它降下了第一道雷劫,浩瀚龐大如山嶽,霎時間飛沙走石,頓覺自身之渺渺。
「這第一道雷劫就那麼嚴重的嗎?!」
「我曾觀過她父親渡劫,第一道可沒那麼凶啊!」
劍宗的門人看著,既覺得忐忑,又覺得這是意料之內。
葉宗主的雷劫一直都很兇,讓人懷疑是不是跟天道結了仇,人魔修渡劫都沒那麼凶。
一道,兩道,三道……二十一道……三十五道……
每一下都劈在在場修士們的心頭上,緊張的不能自已。
葉慈周圍堆了不少被劈爛了的仙法器,身上法袍早已破破爛爛,就差靠肉身硬扛。
四十六道……六十二道……七十道!
七十道了!居然堅持到了七十道!
不少修士振奮了,熱淚盈眶者有,喜極而泣者有,更有狂喜者抱住隔壁道友就吼。
七十八道……七十九道……八十道……
還有最後一道雷劫!
要成了嗎?!
「竟然真的被葉宗主堅持下來?!」
「我玄渺大陸飛升有望了!」
「葉宗主怎麼沒有用她本命靈劍慈悲啊?」
「還真是,這都換了多少把靈劍了!」
隆隆之聲不絕於耳,葉慈喘粗著氣,再一次站起身來。
就剩最後一道雷劫了,葉慈抬頭遙望山崖邊的那道紅色身影,深深看了一眼。
對方可能也察覺到自己的動作,往前走了好幾步,被後面的陳華引給拉了回來。
葉慈收回視線,專心應對。
最後一道雷劫是醞釀最久,時間最長的,但一舉定生死。
過了這一道雷劫,就將重開飛升道,將她接引上去。
盤算著此方世界的世界意思該出夠氣了,葉慈才召出了慈悲。
見著慈悲,這可是老仇家了。劫雲涌動更甚,不管醞釀夠不夠久了,氣勢洶洶降下最後一道雷劫。
這一道雷劫簡直就是前面八十道雷劫威力的總和,帶著不死不休的架勢洶湧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