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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修捏捏眉心,輕嘆一口氣,冷硬的臉露出不耐。
「到底有沒有常識,這麼大動靜會引來喪屍的,找死別帶上我們。」顏希音說出了司徒修的心聲,然後去關心司徒修:「你的傷還沒好全,要不睡一覺吧,我幫你守夜。」
司徒修神色微動,低低應了一聲:「謝謝。」
他遭逢親兄弟與未婚妻的聯手背叛,危難之際雖及時覺醒異能,勉強保全性命,卻也身受重傷。
危在旦夕時,要不是顏希音及時出手相救,他可能會死在那對狗男女手裡。
而且她還盡心盡力幫自己提升異能,這份赤誠之心叫人不動容都難。
顏希音見冰塊終於又被暖化的兆頭,燦然一笑:「就你我的關係,有什麼好謝的。」
又怕司徒修因為自己的話退縮,顏希音補充一句:「我們是交過命的隊友啊,而且我還是你曾經資助的學生,沒有你的資助我估計十幾歲就要出去流浪打工了,所以我這是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你好了之後還能保護我,是我賺了,不用太介懷。」
大大咧咧的話緩和了司徒修的心情,心中微暖。
又是一陣連續不斷的撞門聲,像是慌不擇路的人撞進了房間,拼命關門卻關不上,用手掌不住拍門。
從聲音就能聽出拍門人的焦急慌張,甚至能想像到對方面對兇手涕泗橫流的模樣。
顏希音神色不動,嘟囔一句:「他怎麼清理現場的動作那麼磨蹭,二級異能者都搞不定一幫婦孺?」
司徒修面露不忍,卻覺得有些奇怪怎麼只有逃竄的聲音,沒有求饒的聲音。
他想的不錯,樓上的人確實發不出求饒的聲音。
房門被撞開,倉皇逃竄的背影被地毯絆了一跤,直接跌了進去,扭傷的腳踝發出撕心裂肺的劇痛。
握著長刀的人緊隨其後,像踩著輕靈步伐的死神。
渾身浴血的老大反手想把門關上,讓自己有求救的機會。
但是遲了,眼前寒光一閃,利刃削斷了半個手掌,老大吃痛收回手,用另一隻手去捂住鮮血直流的傷口。
門被推開了,殘光映在她背部,對方身量很瘦,居高臨下看著他時泄了一二分光,讓老大看清她臉上的表情。
長得跟火一樣烈,神情跟刀一樣冷。
老大心慌氣短,疼得跌坐在地上,不顧手上傷口手腳並用地倒退,額頭冒出了一層又一層的冷汗。
心聲無數次重複: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他本想開口求饒,才想起自己的聲帶被割裂,滿脖子滿衣襟都是自己的血,或許還有其他人的血,他已經分不清了。
張嘴只能發出嘶啞的聲音,叫不來任何能救他的人。
仰頭用雙手求饒,甚至模仿以前被自己虐殺的人,雙膝跪地砰砰磕頭,磕得頭破血流眼冒金星,毫無尊涵的乞求對方饒自己一命。
葉慈問:「你動手殺我的時候有想過這個後果嗎?」
修長的手指指向白皙的臂膀,那兒有被火燎傷的傷口,破壞了美感,皮肉翻著紅,分外滲人。
那是老大用異能反擊留下的傷痕,如果葉慈沒躲過這一擊,擊中的就是她的心臟,從而火焰蔓延全身,活生生燒死在他眼前。
二級異能者只會火球術這一招,對付普通人完全夠用,一個火球下去就是一具焦屍。
老大不住搖頭,神情惶恐,渾身顫慄到痙攣。
葉慈好像很好說話似的,溫聲細語道:「而且你們兩個人打一個人,沒異能的那個技不如我,你也不如我,死在我手裡也不過分。」
老大這回不搖頭了,眼淚鼻涕全都飈了出來,自暴自棄地想求個痛快。
原來通訊器里回答他的根本不是聞度,是他以為的傻瓜千金。
還是他以為的傻瓜千金反殺了自己小弟,水果刀割喉,一招斃命。
老大甚至不敢回想自己在床邊看見的兩具屍體,可怕的不是當時的場景,更可怕是她裙邊的紅斑。
小弟當著自己的面被殺,老大當然火氣上頭,仗著火系異能就想燒死對方,結果卻是……
他的異能在對方面前完全不起作用,連手都被砍斷,淪落到任人宰割無法反擊的地步。
要是知道會有這種後果,寧願在外邊殺一夜喪屍,打死他都不會邁入別墅一步。
這女人簡直就是瘋子,跟喪屍一樣恐怖的存在。
不,喪屍吃人但能殺死,她吃異能卻殺不死,她比喪屍還可怕,根本不是人!
利用完他最後價值,葉慈說:「他們快上來了,就不留你了,安心上路。祝你下一世投生到沒有喪屍的和平世界。」
這祝福可真叫人頭皮發麻。
瞳孔映著高舉的刀鋒,上面殘餘幾點血斑,在用永夜徹底降臨前,老大閃過一個念頭。
既然二級火系異能的自己不能奈何她,雷系四級的司徒修不一定。
這樣一想,他踹倒了門邊的花瓶,發出好大的聲響。
他死了,這賤人也別想好過。
樓下,昏暗籠罩著客廳,沉在令人難安的寂靜中。
花瓶爆裂的響聲再次驚動了假寐的人。
顏希音猛的睜眼,霍然起身道:「情況不對!王永強對付普通人根本不需要那麼久,上面有危險!」
兩人終於察覺到不對勁,打算往樓上走,就瞥見樓梯口映出的側影,正安靜地潛伏,一晃眼過去會讓人以為是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