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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道之大,差點把自己的軟嫩唇肉撕裂。
不過也沒好到哪裡去,下唇被咬出傷口,殷紅血珠從傷口冒出,血珍珠一般滾落,在冷白下巴上留下一條細細的紅線。
玫瑰花瓣被揉爛似的靡麗。
「你難受怎麼能咬自己!」顏溪玉見不得她這樣,面沉如水,就把自己的手往她嘴裡塞,示意她咬自己的手。
也不知道葉慈什麼毛病,寧願把自己咬出血,把皮肉咬爛都不願意動顏溪玉分毫。
顏溪玉覺得這人倔強的讓人討厭,也不知道在堅持什麼。
掀開被生理淚水濡濕的睫毛,冰藍雙瞳顏色天生淺淡,笑起來就是眉眼如波,不笑的時候透著不近人情的涼意,反差極大。
此刻她的瞳孔緊縮,目光渙散。
即便如此,還是要翹著唇角,喉嚨里發出模糊不清的氣音:「不要你……」
其實顏溪玉沒分清她含糊的語氣是說「不咬你」還是說「不要你」,總之這兩個都是拒絕是意思,讓她分外不爽。
好像一腔好意被人拒之門外了。
葉慈強撐著剩餘的理智,猜中對方心思似的,簡短解釋:「咬你會更疼。」
還在慍怒的人渾身一僵,明白了對方的意思,更加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心情。
——我一個人痛就夠了,要是無意識傷到你,我會更疼。
呼出的濕熱氣息幾乎要把顏溪玉的掌心燙傷,穩若泰山的手顫抖一瞬。
到最後,聽不清對方在說什麼,只知道有人在她耳邊細細碎碎的說話,也忘了自己身在何處。
「顏隊,程醫生到了。」
醫生連人帶車被陸文帶了過來,顏溪玉把人抱上車,本想把她放平,可葉慈的手不肯松,只好維持一個彆扭的姿勢,半抱著人。
「哎喲,這臉色怎麼那麼難看?」醫生一路顛簸,頭重腳輕的狀態還沒恢復過來,就上手給葉慈做檢查。
顏溪玉頭也不回:「你檢查一下她究竟什麼問題,是不是患有突發性疾病。」
程醫生看她確實難受,臉色跟著凝重:「我看看。」
可檢查來檢查去都沒發現有什麼不對,除了身體差點,根本沒有嚴重疾病。
身上也沒有任何能量波動,疼痛不已的頭部沒有陰影,也沒有精神異能的殘餘。
竟是半點也查不出不妥之處來。
現在不光是顏溪玉急,醫生也跟著急了,忙活得滿頭都是汗。
他行醫十餘載,末世前水平屬於行業內頂尖,從沒見過這種情況。
他看一眼表情難看的顏溪玉,重複道:「我再檢查一次。」
「怎麼了這是,這麼多人圍著……」李羽瀾也被陸文著急的樣子吸引過來,就看見葉慈慘白的臉。
渾身無力的身體正軟綿綿窩在顏溪玉懷裡,發著顫,雙手緊緊攥著顏溪玉的衣襟,攥得指關節發白。
面上露出她未再見過的脆弱,宛若布滿裂痕的玻璃花。
讓人疑心是否指尖輕輕一觸,就會令這朵精緻的玻璃花順著細細的裂痕化為成碎片。
反觀抱著她的顏溪玉眉毛就沒鬆開過,看起來是真上心了。
直覺葉慈骨子裡是高傲的,定然不樂意將自己脆弱一面展示人前,加上自己某種隱秘的心思,顏溪玉只想把這人隱藏起來,誰都不給看。
忍著心裡的不爽快,她默默抬起手,把人的頭往自己方向靠近。
葉慈濕漉漉冷津津的額頭往她脖子上蹭,被風一吹透骨的涼,把她心也吹涼了幾分,跟泡在冰水裡似的。
動作緩慢堅定,難以掩蓋從中透露的獨占欲,以及對外宣誓主權的意味。
眾人眼皮一跳:「……」
「走,跟我走,在這裡圍著做什麼!前邊的好好排隊做檢查,做什麼逗留,想被喪屍吃掉嗎?!」
湯泰看了一會,懵懵的轉頭去拉著李羽瀾去維持紀律,以防有人渾水摸魚。
顏溪玉忍到極限,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又問:「就查不出任何原因嗎?」
程醫生搖頭,並建議讓異能者過來看看。
顏溪玉心口滯悶,直接說:「我自己就是高階木系異能者也毫無辦法,換一個人就有辦法了嗎?」
程醫生被她一噎,沉默了。
顏溪玉也知道自己氣急導致口不擇言,立馬誠懇道歉:「對不起程醫生,我……」
程醫生十分理解的點頭:「沒關係的,我知道你是無心之過,現在更重要的是找個安全的地方安頓她,保證度過這段時間。」
據他診斷,這頭痛看起來不像是會奪人性命,並且隨著時間疼度減緩,估計過一段時間就會甦醒。
豎著這樣說,可叫眼睜睜看著對方活活受苦,什麼都不能幫上忙,怎麼忍心?
且程醫生提出的話正是現在的難處。
最好的處理方式應該是把她帶進去,才能做更好的檢查,有什麼事情也能提前應對。
可是……
顏溪玉抬頭看向青省基地戒備森嚴的大門,白牆高築自下而上望去,幾近觸碰到天際見者壓抑,可這是保護人類安全的屏障之一。
門前有兩行長隊,都是等著進去的人,身懷異能者有之,更多的是面黃肌瘦的普通人,他們懷揣希望,滿是生命安全得以保障的欣喜。
因為沒法清醒的進行病毒測試以及各種高要求測試,這道大門也將她拒之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