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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小國弱的周邊屬國不再做牆頭草,一改之前來回兩邊認老大的,誰強喊誰娘的狀態。
時間轉瞬而逝,轉眼又是年末。
泰和元年就這樣到了年末,迎來了完美的終結,前幾日朝廷就封印休假,各自在家過年。
宮中主人打定主意要自發為先帝守孝三年,不大辦宴席,又嫌宮中寂寞,便故技重施,傳攝政王伴駕。
兩個父母早亡的可憐人湊堆慰藉,也不算過分,至於佛堂里的太皇太后,還在為先帝誦經祈福,素服茹素呢。
圍爐閒聊,互相搶橘子吃,只是陸上鳴還是不肯改口叫姐姐才是最讓葉慈心煩的。
不知道這小孩的犟勁究竟是像誰,陸上瑜加入戰場,同樣鎩羽而歸。
於是盛朝最有權勢的兩個女人對著阿巴阿巴阿巴的小皇子發愁,嚴尚宮拼命往嘴裡塞烤橘子,防止自己笑出聲。
端看天幕洋洋灑灑,大雪紛飛,天地一色素白,此情此景總叫人心生惆悵,但無去歲之寂寥。
被保全性命的鄭王一家可不是光吃陸上瑜白飯的,為顯鄭王對女皇陛下的敬仰,攜家人進宮跪拜謝恩。
昨日才跟著陸上瑜去祭祀,再度夜宿宮中偏殿,今日葉慈自然也在場。
終於注意到一道與眾不同的目光,是包含著疑惑和打量的,等她似有所感的回過頭去,卻只能看見一片烏黑人頭。
低著頭的女人垂下眼帘,掩蓋住眼中的驚駭,感覺自己發現了什麼驚天隱秘。
怪不得......怪不得武肅皇帝終生未婚,竟是這個原因!
跪拜,謝恩,出宮。
風雪裡來,又風雪裡去,還要敬賀一聲陛下勵精圖治感動上蒼,瑞雪兆豐年,明年必然又是一個豐收年。
說盡了吉祥話,越說,膝蓋就越軟,跪得越發順暢。
葉慈下午的時候回了一趟長陽王府,被僕人送出門時回頭看了一眼巍峨莊嚴府門,就忽然想起一件事。
之前陸上瑜問過要不要改府名,畢竟現在她是盛朝的攝政王,府邸應當為攝政王府。
隱藏的意思就是為其正名,這是自己掙回來的王爵位而非承襲其父,獨獨屬於她的府邸和爵位,還有一層意思就是,陸上瑜並不打算收回攝政王之爵位。
葉慈聽罷,思量過後還是拒絕了更換匾額。
長陽王府這四個字她已經看習慣了,還是原主親自盯著人掛上去的,府中的老人都對老長陽王很有感情,把匾額擦得乾乾淨淨的。
她本人對這些也不是很在意,那還是保留吧。
正想著,乘坐的馬車轉過一條街,車前的車夫說道:「殿下,藏雅居到了。」
頓了頓,那車夫又說:「這外邊雪大啊,不若小的替殿下買想要的吃食?」
這車夫不知葉慈是買給陸上瑜嘗鮮的,不可能假手於人,便婉言拒絕:「不必,我下車走走也好。」
「好嘞,那殿下小心啊。」車夫爽朗的聲音想起,跳下車轅放腳凳,順帶撐開一把寬大的油紙傘。
葉慈看了看這把傘,本想說也就幾步路的地方,根本不用撐傘。
不過看在他一片好心的份上,伸手接過傘,踏入了這熱鬧的大堂中,便有跑堂的小二前來迎客。
「敢問這位娘子要點什麼?」跑堂的看她衣著華貴,又是把頭髮全梳上去了,不知其身份,稱娘子錯不了。
「貴店的炸小黃魚來一份,打包帶走。」
熱情滿面的小二快步走過來,硬生生的停在了五步之遠的地方,笑容變得勉強。
「額...這位娘子您的劍......」
劍?
順著他的視線下滑,葉慈就看見了自己的佩劍懸掛在腰間,銀光湛湛的慈悲。
因為陸上瑜給她開特例,能佩劍入宮,進進出出的就成習慣了,也就忘記把佩劍放在馬車裡,直接帶進這吃飯的地方了。
佩劍的人不在少數,男子尤甚,女子也有。
但這小二眼力好,能感受到把劍是見過血光的神兵利器,跟那些裝飾用途大於實際的君子佩劍不一樣,還有葉慈那氣質也跟普通人大不一樣,心有疑慮也是正常。
看周圍食客有些就反應過來了,有些害怕的縮了縮,周圍安靜不少。
「一下子忘了就直接帶進來了,耽誤你們做生意了,我讓車夫拿走吧。」葉慈回頭揚聲道:「六子,過來。」
想了想,葉慈打算把佩劍解下來,讓車夫帶進馬車裡。
一旁打瞌睡的掌柜被這聲熟悉的喊聲驚醒,一看門口的身影,就全身一悚,心說竟是這位殿下親至。
看她動作和一旁的跑堂小子,不用問也知道是什麼事,連忙繞出櫃檯阻止。
「這位大人且慢且慢,本店並無佩劍者不可入內的道理!」他奔到葉慈面前,和善圓胖的臉掛著笑:「我這新來的小子不懂事,把規矩都記混了......你小子,快給這位娘子賠個不是!」
既然葉慈沒有說出身份,那麼他也不會張嘴喊破人的身份的理,不然這整個大堂的食客連同外邊那條街都要跪拜她,陣仗太大了。
跑堂的還真是新來的,愣愣地順著掌柜的話道歉,眾人一看,簡直要開了眼。
這藏雅樓背後人來頭不小,朝中大員都會給薄面的地位,那眼高於頭頂的大掌柜居然是這樣的態度,證明這位娘子來頭實在不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