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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秋冬季節銀杏樹的葉子漸漸變黃,伴著風飄落,鋪成一條金黃的毯子,因為意境美好還成了不少電視劇和電影的取景地。
兩人正走在銀杏樹下,被踩到的銀杏葉發出沙沙的脆響,越踩越有意思。
傅明喻忍不住加快腳步,往堆得比較厚的地方踩上一腳,然後心滿意足的聽那一堆落葉發出脆響。
高興的跟下雨天玩水坑的小孩似的。
這條路在晚上人跡罕至,要是獨自路過此地,只有路燈與影子作伴,但現在這條路上只有噠噠噠的腳步聲,有人作伴。
葉慈跟在她身後,靜靜看著,輕笑出聲。
走在前頭的人背影一僵,終於發現自己剛剛的行為究竟有多幼稚。
妄想挽回自己高冷形象的傅董緩緩挺直腰背,鎮定回望,好像踩落葉的人不是她一樣。
嘴上卻是:「我以前上學的時候看別人這樣玩,當時沒覺得有意思,浪費時間又無聊。但我親身試過後,還挺好玩的。」
傅明喻總是很少表情,看著就很像那種不屑表達內心想法的高嶺之花,其實不然,她很樂意表達自己的想法,直來直往。
傅明喻更多想法是,其實還是很無聊的,有葉慈陪著就不算無聊。
這種感覺令她十分新奇,暫時沒能思考出原因。
邁開長腿,葉慈走到傅明喻面前,伸手摘掉了她頭上的落葉。
葉慈笑道:「是很有意思,落葉掉頭上了都沒感覺到。」
「什麼時候掛上去的。」傅明喻拿過她手上的葉子,順手放進自己衣兜里,評價了一句:「形狀不錯,拿回去做書籤。」
不遠處就是酒店了,葉慈沒動,站在原地問傅明喻:「你明天還會來嗎?」
「你希望我來?不會覺得很拘束嗎?」傅明喻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葉慈抬了抬手,差點沒忍住去揉傅明喻的腦袋,笑道:「當然希望了,如果不會耽誤你工作的話。」
傅明喻陷入了茫然,在以前,因為她的無趣和身份,很少人會希望她的到來。
就比如今天的劇組,上上下下的謹慎小心,工作人員的恭敬拘束,這些都被傅明喻看在眼裡。
只不過傅明喻是什麼人?她怎麼會在意這些,以為她會選擇避讓不來,讓自己不高興?
不可能的事情,就算葉慈不問,她依然會來,直到她把心底問題思考出結果。
「我會來的,只要有空。」傅明喻道,一如初見時的鄭重。
傅明喻想了想秘書安排的行程表,決定把明天下午的會議推掉,晚上的酒會也推掉,她這種身份已經不需要去主動結交。
得了承諾的葉慈與她告別,獨自走回酒店。
摁亮電梯後,就看見林恩也在電梯裡面靠牆發呆,估計是剛從停車場裡升上來。
見電梯門開了,林恩受驚抬頭,帽檐下的眼警惕看著來人,臉色驟白,看見是葉慈後才稍稍鬆了口氣。
借著這個抬頭的動作,正好能看見林恩脖子上的吻痕。
很紅很深,隱藏在圓領衫下的鎖骨之上,是剛咬出來的牙印。
葉慈眼裡閃過暗芒,眉梢輕挑。
這意味著顧以寒剛剛來過,還好沒讓他碰見傅明喻,不然還挺難纏的。
畢竟是同一個公司的人,葉慈還是她的前輩,林恩沒察覺到葉慈的情緒,主動打招呼:「葉姐晚上好。」
說完,林恩咬緊了下唇,才意識到自己說話的聲音還帶著餘韻的沙啞,一聽就知道剛剛發生過什麼。
全公司都知道她與顧以寒的關係,林恩依然為此感到困窘。
葉慈沒說什麼,只點頭笑道:「晚上好。」
兩人就此沉默了下來,電梯還在運行,忽然林恩的手機響了。
林恩手忙腳亂的從口袋裡拿出了手機,看著屏幕上的名字,有些猶豫。
不知道想起了什麼,指尖一顫,還是劃開了,舉起手機湊到耳邊:「顧總。」
對面不知道說了什麼,林恩的臉色越來越白,跟風中飄搖的小白花似的。
林恩輕輕回答:「沒有,是不小心撞到的,她沒事。」
葉慈眼波一動,視線里倒映著林恩訥訥解釋的側臉。
林恩再三保證:「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有想要靠近她,沒有動歪心思,我真的只是路過。」
頓了頓,林恩恥辱道:「那個男人只是群眾演員,跟我搭戲的車夫,看我低血糖犯了扶了我一下而已!」
「我知道了,這種錯誤不會再犯了,對不起。」
在原世界線里,林恩從小到大都沒有過低血糖,身材健康豐滿,被顧以寒看中後,就要求她模仿傅明喻消瘦的身材。
過度減肥與過度節食,讓林恩達到了傅明喻的身形模樣,也因此患上了低血糖。
電梯發出叮的一聲響,葉慈住的26樓到了。
激動的林恩才想起電梯裡還有葉慈在,側過臉去看的時候只看見她的背影,手正按在開門鍵上。
背對著她的人問:「出去嗎?」
林恩也住26樓,當然要出。
握著手機,垂頭喪氣跟著葉慈走出電梯。
葉慈問她:「打算就這樣下去了嗎?」
系統給的世界線只顯示林恩與顧以寒追妻火葬場後幸福美滿的生活,影后加身,有兒有女。
只不過,一個遍體鱗傷的人真的還會愛上造成傷害的人嗎?